“開開開,開他,快。”
嚴明月撞王利珍肩膀,王利珍側過耳朵,聽嚴明月說:“不用這麼急。”
這才一開局,哪有起手就爆的。
有幾個相互摟着勁歌熱舞去了,剩下幾個,得手中各有三個五,才夠數。
不過李子龍放話了:“留一輪,人家才剛來。”
“行,那就留一輪。”
說一輪就一輪。等輪完一圈回來,誰也沒改主意。剛才喊得起勁那幾個哥姐,這回又喊上了。
敢情此行最大娛樂項目是群體喊麥。
“開開開,開他。”
“這要開不準我倒立喝酒。”
“誰要看你倒立啊。”
嚴明月:“逮你呢。”
王利珍:“服了。”
嚴明月笑。王利珍右邊那位開了他。一開一個準。
王利珍認栽。
他喝酒也有人喊麥。
“喝喝喝——”
“噢!幹了幹了。”
嚴明月靠着沙發,人擠人,王利珍喉結滾動他都看得清。而他左手臂上那傷疤也明顯着,就像樹的分岔處。似乎從中會長出什麼來。
又一輪開始,嚴明月玩得沒勁,不過是陪着輪轉。也沒人開他。反正他右邊這位,王利珍同學,幾局下來無論他喊什麼都不開。
摩肩擦踵間,嚴明月摸了下王利珍手臂那條疤。王利珍抖了一下,左手抓右手躲開了。
“還疼嗎?”嚴明月問。
王利珍眨眼,眼睫毛輕輕翻飛,有蝴蝶的靜谧:“不疼,一點不疼。”嚴明月的觸碰很輕,用圓潤的指腹,哪裡會疼。
他可不金貴。工地上那鋼管鐵棍戳着,都不喊一聲的。也就見了嚴明月,會柔軟成這副熊樣。
又一圈下來,這是王利珍第三回被他右邊這位逮了。他倆一直也沒說上話。王利珍不習慣和陌生人搭話。他旁邊這位,也沒吭聲。不過有人替他倆說了。
“你倆還杠上了。要不加個好友,回頭私下把恩怨解決了。”
“就是就是。”
王利珍被敲了下膝蓋:“兄弟,不是故意的,純粹你好逮。”那人氣音在王利珍耳邊起落,王利珍往左倒。
嚴明月問:“怎麼?”
王利珍搓着耳朵:“沒。”
這都進來這半天了,嚴明月可統共就跟他打過聲招呼,卻跟旁邊那小夥子你來我往嘀嘀咕咕。李子龍手搭嚴明月膝蓋,酒杯裡還有一半:“你丫不對勁。”
嚴明月沒理,拂了下他的杯子:“别灑我腿上。”
這一圈,嚴明月逮了李子龍。李子龍幹了,明白這貨報複呢。
偏偏這座位,嚴明月下一位又毫無整人之意。
李子龍:“要不換換座兒?我怎麼覺得有人一直包庇啊?”
别啊。
王利珍又有一點怨怼。小指無名指夾着嚴明月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