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出去兜風正好。人少,路都顯得開闊不少。
王利珍在路口等,旁邊飄來炒飯烤肉香。又餓了。
這不才吃了嗎。不過嚴明月帶的都是小菜,給病号的。他雖還是半個病号,噴嚏一串一串打,身上也輕飄飄的,卻啥都想吃。或許和嚴明月在一塊兒心情好,胃是情緒器官,他一開朗,胃也開朗了,戰鬥力爆滿。買了倆雞蛋漢堡,醬香的,拎在手裡,迫不及待讓嚴明月嘗嘗,嚴明月應該沒吃過這玩意兒。
嚴明月從樓後邊繞出來了,王利珍想起一事兒。誰,會,車上,吃,漢堡,啊。挺味的。那讓嚴明月跟他一塊兒站路邊啃?難以想象那畫面。
嚴明月一路降着窗過來的,伸手打了個響指:“上車。”又盯一眼他手裡往後藏的東西,這就聞見味了:“沒事兒,開窗就行。”
好體貼。和當初那個少言寡語讓人覺得很難親近的嚴明月一點不沾邊。
王利珍刷地上車:“試試。”
嚴明月眨眨眼,愣了一秒鐘。他從小脾胃不好,所以才這不吃那不吃。自打大學和室友一塊兒吃小吃腸胃炎後,很少吃這種沒證的攤販。
不過趕在王利珍往回收前,嚴明月接過了。
看他試了一口。王利珍問:“還成嗎?”
“嗯哼,好吃的。”嚴明月說。
第二天李晴那生日宴會,整的挺放松也挺排場。在草坪上,支了話筒,有人上去唱歌,電音穿雲,嚴明月又一次跟嚴母耳語:“去趟衛生間。”
嚴母:“啧,咋的了?你那阿姨手腳不幹淨買爛菜葉子了?都說了讓你張姨給你做飯你非不讓。”
嚴明月臉色蒼白地笑:“沒,玩你的。”
嚴母是真愛唱歌。年輕那陣還想進文工團,結果被卡下來了。後來就自學唱歌,一邊教書育人,一邊跑商演。嚴明月小學畢業,她還和嚴明月一塊兒母子對唱展望未來來着。
嚴父嚴母就是一次親朋好友聚餐時,嚴母唱一曲甜蜜蜜,而結識相愛的。
“今個兒是李晴小姑娘的生日,我呢受邀獻歌一首。還望各位捧個人場。”嚴母登場。今天天氣很好,風和日麗,這邊的樹葉跟屋檐似的,陽光的碎片在嚴母那白裙子上落下光芒。嚴父有時玩玩攝影,近來酷愛拍野外,甚至加了個群跟一幫男男女女一塊兒徒步爬山。這就展示起他那攝影技術來。
李晴扭頭找不見嚴明月,又進宅子去找。果然,嚴明月在她家陽台坐着,好整以暇不知從何找了隻杯子,泡了片什麼在裡邊,湯色灰褐。
“喝的這是什麼?”李晴問。
“中藥。”嚴明月說。
李晴:“哪兒不舒服?”
“嗯,”嚴明月挑一下眉,沒再交代:“主人家怎麼上樓來了?”
“這兒視野好。”李晴說。擡過椅子坐嚴明月對面。嚴明月點頭,看着嚴母那興高采烈的樣子。挺樂呵。
其實現在這樣也很好。有花有樹有中藥,旁邊還有人陪着聊兩句。沒人催着出方案,老爹老媽更是活蹦亂跳比他還強健。
沒理由這樣的豔陽天卻心裡發苦的,可心裡邊的确如此。嚴明月想起昨晚。
王利珍很乖。偶爾發發小脾氣也是一哄就好。比他想象中更好相處。幾乎可說敏銳。敏銳到隻消一根指頭就能輕松調動他向東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