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珍不去他公司那兒的商場，那這附近的總行吧。

前排很擠，王利珍伸不開腿忒難受，直接爬進後排。嚴明月在車邊足愣了兩秒，才坐進去。

以嚴明月的教養實在問不出，為什麼，為什麼你小子就敢把我當司機。王利珍把腦袋從後座支過來，甩了甩腦袋上沾的雨點，問：“你一會兒有事兒不？”

嚴明月擡手抓一把王利珍腦袋，毛茸茸的，很厚實，手感很好嘛。這發型多好啊，根根頭發都要支棱不支棱的，能蓬成一坨草。

王利珍又往前擠，怼着後視鏡照，雙手把頭發卡住壓着：“你記得提醒我買夾子。”

“嗯，我今天都沒什麼事兒。”嚴明月開車上路，“去哪兒？”

王利珍：“這麼閑的？感覺你之前很忙啊？”

咱能别這麼直嗎。

嚴明月随便導航了附近的商場，下着雨也沒法走街串巷，進家商場就夠逛一下午了。負一樓超市逛到三樓，就可以吃飯了，哦不這才剛吃了而且王利珍晚上去他班主任那兒吃。就他和班主任倆？很親密嘛。

擱嚴明月這兒，能單獨一塊兒吃飯的就算親密。

嚴明月：“嗯，最近閑下來了。”

王利珍：“哦。”

嚴明月：“也不是。”

王利珍：“噢。”

嚴明月臉側有點燙，岔開話題：“你想想還有啥要買的？”

“哦，”王利珍掰着手指數，“夾子——”

而後沉默下去。

嚴明月笑：“洗潔精。”

王利珍：“哦，對對，洗潔精。别的想不起來，到時候看吧，能逛一下午呢。我還沒跟人逛過商場。”導航播報着那如雷貫耳的商場名号。王利珍平時跟初岩就是看看電影吃個飯，看電影也從不挑地兒，就近那個破樓裡快倒閉那家影院很便宜，他倆也不挑觀影體驗。活動範圍就這點兒，那種一看就得消費上千的商場，根本不考慮進去溜達。

嚴明月聽着有點不是滋味。他小時候逛着商場長大的，安全、方便，打電動看電影都方便，除此之外的活動也少，爸媽不放心放出去瞎跑。

“你小時候都玩什麼？下河摸魚嗎？”嚴明月問。

王利珍笑了有一陣才停，這對話一展開，就好像倆星球的人在摸底：“也不怎麼摸。會爬樹滾草坪鑽橋洞啥的。也都在城市裡上學的人了，沒法天天下水摸魚。不過我寒暑假會去老家水塘子遊泳。”

“喲，”嚴明月也不知道有啥可喲的，“還會遊泳，還能遊水塘子。”

王利珍捶他肩膀：“能不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