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燃一推開門,就聞到了空氣中的異樣味道。
不是那種清晨未散的被褥潮氣,也不是導尿袋漏出的陳舊氨味,而是更直接、更具侵入性的——糞臭。
很淡,卻無法忽視。
她沒有皺眉,也沒有退縮。
門輕輕合上。褚行昭背靠着床頭,姿勢和往常一樣,半斜着,表情冷淡,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那味道就從他身下漫出來,濕黏、發酵、帶着不加掩飾的髒污。
喬燃開口:“我來得有點晚了,等很久了嗎?”
他搖頭:“還好。”
這兩個字擠出口時,他喉結動了一下,下意識别開了臉,像是刻意避開她的目光。
喬燃心裡已經大緻明白了。
——排便失禁。
她沒說“是不是弄髒了”,也沒問“有沒有感覺”,這些都沒有意義。他癱瘓兩年,脊柱以下徹底無知覺,本就控制不了排洩功能。
比起探問,她更習慣确認——然後處理。
“我來幫您清理一下。”
褚行昭沒有說話,但他手指在被單下輕輕絞緊了一下,整個人繃得極緊,像是在忍受某種羞辱。
喬燃無聲地打開護理箱,戴上手套、準備好濕巾、幹毛巾、清潔液、床墊替換布和一條新紙尿褲。
她掀開他的被子,動作依然溫柔有序。
随着布料一角翻開,味道陡然濃了一倍。
——溫熱、腥氣、夾雜着熟悉的蛋白酸腐氣味,瞬間撲鼻而來。
紙尿褲已經完全鼓脹,外殼泛出一層明顯的潮濕感。底部甚至已經微微滲出粘液,貼着床單形成一塊深色污迹。
喬燃蹲下身,從最下方開始将紙尿褲一角扯開。她低頭的那一刻,臉幾乎與失禁物僅隔十厘米。
——一股濃重的糞臭直沖鼻腔。
糞便呈泥狀,顔色深褐,帶有不均勻的塊狀組織,混着液體鋪滿整片尿布中央,部分已蔓延至大腿根部甚至陰囊下方,邊緣和肌膚交界處呈現出糊狀粘附,散發出一種持續的、發酵性的熱臭。
她見慣了。
真正讓她動容的,不是失禁物本身,而是——
褚行昭的反應。
他咬着牙,一言不發,眼神沉着,卻又像死死壓着什麼。
他的呼吸并不綿長,反而有些控制不住的細碎,一下一下地落在喬燃的耳邊。
他在“忍”。
在她眼中,是真正的羞恥。
他不能阻止,也無力挽回。他隻能任由自己像一個嬰兒一樣被剝開、擦拭、清洗。
可喬燃不知道的是——
他不是“不能”。
他是選擇了“不能”。
在她來之前,他往直腸内灌入了灌腸液,提前半小時吃了兩顆腸道促進劑。在這一刻,他強迫自己松弛下控便的肌肉,制造出這場“失控”。
而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這場羞恥演得足夠徹底。
喬燃沒有給他太多餘地。
她動作利落地脫下紙尿褲,用濕巾一遍遍擦拭他後腰、大腿内側、臀溝、會陰,每一個折疊的皮膚縫隙都清理幹淨,直到不再有任何殘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