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回頭,笑意不再:“褚行昭,你是在耍我嗎?”
“你不是最清楚你是什麼身份?”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一寸寸冷下去。
“我是你父親安插在你身邊的‘監護人’。”她慢慢道,“他讓我盯着你,看你是不是還清醒,是不是還有野心,是不是能撐得住這場局。”
“你以為我願意來照你?”
“你以為我想天天在監控室看你讓一個學生幫你洗屁股、擦屎?”
她咬着牙:“我嘔都嘔吐了。”
褚行昭的臉依舊平靜,甚至有些淡漠:“那你可以回去告訴他,我還清醒。”
“你清醒個鬼。”她盯着他,低聲怒道,“你都快把那女的騙上床了。你是想玩脫,還是故意讓她做棋子?”
他終于擡眼看她,眼神像被凍住的湖面,毫無波瀾:“你太吵了。”
許從瑤被他看得一怔。
“如果你真怕她知道真相,那你就該控制住你自己。”
“我會。”他說。
她冷笑:“你最好别演過頭。别讓她以為你愛她。”
他沒接話,隻是轉開臉,望向窗外。
她哼了一聲,轉身要走。
走到門口時,她頓住腳步,似笑非笑地說:“我會把今天的事彙報的。你和那個喬燃,太親密了。”
他沒有回答。
她留下一句——
“你不是個好演員,你是個好瘋子。”
門關上的聲音清脆又不客氣。
喬燃站在樓梯口,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心。
她從未見過誰看她時那樣赤裸裸地把她當成“外來者”。許從瑤的每個字,每一個笑,都像刀片在她皮膚上擦過。
但她也沒退。
她知道褚行昭不是“随便讓人靠近”的人。
她也知道,許從瑤不隻是親戚。
那種控制感、俯視感、毫不掩飾的占有欲……不像親人,更像馴獸師。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去。
門沒鎖,她輕輕推開,褚行昭正坐在床上,盯着窗外發呆。
“她走了。”喬燃說。
他轉過頭,看着她。
她頓了頓:“你不打算告訴我她是誰嗎?”
“你想知道?”
“我不想被騙。”
他沉默片刻,低聲說:“她是我父親派來的人。”
“也是我名義上的‘表妹’。”
“從我住進醫院那天起,她就在我身邊。”
喬燃低頭,嗓音很輕:“她不喜歡我。”
“我知道。”
“你不阻止?”
“我沒權利阻止。”
她看着他:“你願意讓我繼續留在你身邊嗎?”
他喉結動了動,聲音低得像壓進骨頭裡:“你别走。”
喬燃站在那裡,沒有立刻回應。
她知道自己已經走得很深了。
可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更深的地方。
她忽然有點怕。
怕有一天,這一切不是“真”,而是另一個人的“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