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淨軒準備好材料去面見烏點點的心理醫生,既然烏點點跟着他們過來了,就讓黎緻修照顧好他,但他千叮咛萬囑咐林媽和李管家,讓他們嚴加看管黎緻修,千萬讓他們兩個獨處。
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既想自己看着烏點點,又想盡快和心理醫生溝通尋找對策。無奈之下隻能做出以上的抉擇。
黎緻修送他出門後和烏點點保持着距離,無論他做什麼,他都感覺有一道眼光在他身後凝視他,他知道那是林媽,不過他并不讨厭,畢竟這樣能為他作證,他絕對沒有主動靠近烏點點,他們兩個是絕對的清白!
他晨跑完回家,烏點點貼心給他準備了水,他得等到烏點點不在的時候才能喝;他的毛巾被烏點點撿去洗,林媽時刻盯着他,他不敢直接和烏點點要回來。
烏淨軒不在的這段時間,他怎麼感覺烏點點像他的賢妻?有些不适應,卻漸漸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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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花園裡枝繁葉茂、花團錦簇,令人賞心悅目,乘着好風光,黎緻修舉着相機鑽進花園左拍拍右拍拍。他的相機不少,所以絕對不會再碰他那DV機,現在看到DV機就心煩,而從烏點點學校借來的DV機早早寄回給鐘離的弟弟。
烏點點站在陽台上看着他,他擡頭望去,想起他們初見時的模樣——
他站在陽台上向下看一個白淨少年,而少年站在花園裡擡頭望他,此刻換了位置,時間好像也停止在這一刻,陽台上的烏點點和以前一樣穿着一件潔白的T恤,烏黑靓麗的頭發被風微微吹過,發絲仿佛在陣陣撩動他的心,不明白為何他的心髒會咚咚咚地跳,他能清楚聽見自己躁動的心跳聲。
如果不是林媽悶咳一聲,黎緻修可能都沒意識到自己脖子已經擡得發酸。
他的眼神再次往上飄去,上面的人已經消失在爬滿藤蔓的陽台裡。他收起相機,百無聊賴進屋去。
餐桌上李叔提起鄉下的龍眼樹的果子成熟了,他要去請假去鄉下幫年老的父母摘果子。
于是黎緻修提議,他們四個人一起去鄉下幫李叔的父母摘果子。
原以為四個人一起,能順順利利無事發生,可沒想到才剛到鄉下,烏點點就鬧肚子疼,黎緻修隻好将烏點點帶回城裡醫院看病,就剩他們兩個在車裡。
烏點點鬧着不去醫院,黎緻修隻好妥協,把他帶回家去。
他的家似乎有什麼魔力,他們一回來,烏點點肚子就不疼了,精神矍铄,活力滿滿,完全不像個病人。
黎緻修猜到是烏點點裝病,可他為什麼要那樣,難道是為了支走林媽和李管家?
他在心中暗罵道:完蛋!該不會又上他的當了。
烏點點雙手捧着帶吸管的水杯窩在沙發上,低垂着頭咕咚咕咚吸水,像魚兒一樣撅着圓圓的嘴吸水。
黎緻修為了克制自己的欲望,裝出一副悲憫衆生的模樣坐到他身旁。
“你……身體好點了嗎?還需要去醫院嗎?”
烏點點輕微地搖搖腦袋,他仍咬着吸管。
黎緻修細細打量他,他之前被人揍的傷口已經愈合了,隻留下幾塊淺淺的疤痕,手腕處被荊棘割傷的傷口也全部愈合了。他一想起,眼前的人兒曾經遭人虐待,他的心不禁感到一陣酸楚,挺可愛的孩子,到底是多麼變态的人才會對他下手。
“你不要用可憐的眼神看我。”
烏點點說話了!
黎緻修有些震驚,他還沒反應過來,烏點點已起身上樓去了,留下他一人呆滞在原地。
難道是生氣了?
黎緻修有些慌張無措。
烏點點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們兩人淚流滿面的模樣,或許他知道他們看過他的錄像,為此一直感到羞憤,而此刻黎緻修用憐憫的眼神看他,無疑是揭開他的傷疤,反而讓烏點點覺得難堪。
他隻是想告訴烏點點他沒有錯,有錯的是那個爛人。雖然那個人已然不在世,可他做的事就該被人唾棄,就該受到懲罰。
黎緻修便覺愧疚,不知如何才能哄好烏點點,回想起來,他竟然不知道烏點點喜歡什麼。
晚飯的時候他去請教林媽,幸好林媽提前買好了菜,要不然他更是無從下手,他準備做一桌美味佳肴哄烏點點。
可想象與現實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做出的飯菜屬實不盡人意,菜色不好就罷了,味道更是令人一言難盡,每一道都令人難以下咽,白白糟蹋了食材。
烏點點站在他身後看着他,他解下圍裙,尴尬地笑了笑。
他想點外賣,但烏點點阻止了他。
環顧廚房,一片狼藉,最終他閃到一旁看着烏點點忙活。
烏點點從僅剩的食材中挑揀出幾顆沒殃及到的雞蛋,打進平底鍋煎熟,讓黎緻修把昨晚的吃剩的白米飯拿去微波爐熱幾分鐘,熱好後倒進平底鍋與雞蛋一起翻炒。
廚房的菜都被糟蹋完了,連一片菜葉都沒能幸存,沒有東西煮湯,烏點點隻好去後花園李管家的菜地裡薅幾顆小白菜。黎緻修則屁颠颠跟在他後面,真忙幫不上,倒忙倒是挺能幫,兩人步伐移來挪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黎緻修在故意擋烏點點的路。
烏點點這孩子也沒抱怨,任由黎緻修陰魂不散跟着他。
晚飯他們坐一個餐桌上卻如同陌生人一般,黎緻修估計烏點點還在氣頭上,晚飯讓他秀才藝的機會沒有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思考自己還能做什麼才能挽回。興許是飯太香,又或者是他專注于思考,大半鍋的炒飯都被他一人吃了。
烏點點隻舀了兩小碗,埋頭顧着自己吃飯,吃完起身去洗碗。
黎緻修靈機一動,從椅子上彈起,攔住他讓他放下碗筷。
烏點點掃視了廚房的一片狼藉,疑惑地看了一眼黎緻修。
“别不信我,我可以自己洗的,你放心,歇息去吧。”
黎緻修取走了烏點點的碗筷,無比自信地說道。
烏點點“嗯”地應了一聲。
“那……你還生我氣嗎?”
“沒有。”
“你沒生氣嗎?”
“沒有。”
“沒有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