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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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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本王的車駕停在樓前?還是看見有人的馬車停在偏門?”他指尖沾了酒液,在檀木案幾上畫出一道水痕,“上官時安,你姐姐教你的縱橫之術,都就着酒咽下去了?”

“今日是下官失禮。”他後退半步,官靴碾過地上破碎的瓷片,“請王爺海涵。”

齊湛的笑聲追着他踉跄的腳步。

踹開第七間廂房時,熏香正濃,紗帳後傳來女子驚叫,直到翻遍四樓最後一間暖閣,上官時安才察覺月白衣袖早已濕盡。

他疾步沖向後院,草料和馬糞的氣息撲面而來。馬廄裡空蕩蕩的,唯獨幾匹陌生的馬匹低頭嚼着幹草,哪裡有赤歌的影子?

上官時安狠狠一拳砸在木欄上,指節傳來尖銳的疼痛。

“長陵……你可真是害死我了。”他咬牙低語,額角青筋隐隐跳動。

天知道他要如何向長姐複命,那雙向來沉靜如水的眸子,怕是頃刻間就會掀起驚濤駭浪。

廂房内,齊湛把玩着手中的玉杯。

“上官時蕪,你也會慌。”

他将瓊漿一飲而盡,突然反手摔碎玉杯。

沒有人能搶走他的長陵。

即便是那個教長陵藏鋒斂芒的女傅,即便她曾為長陵梳發更衣,即便她看向長陵的眼神裡藏着和自己一樣的溫柔。

夜風卷着望月樓的脂粉香,從偏門處送進暗巷深處。

一輛不起眼的青篷馬車靜靜停着,車簾紋絲不動,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

上官時安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車前。

車簾掀起一角,露出半張清冷如霜的面容,上官時蕪端坐其中,月白襦裙在昏暗的車廂裡泛着幽光。

“長姐……”上官時安的聲音卡了殼。他看見對方玉簪松脫,一縷青絲垂在蒼白的頰邊。這是他那個永遠端莊自持的長姐從未示人的模樣。

“說。”

時安深吸一口氣,将折扇往腰間一插:“齊玥根本不在樓裡。齊湛那厮在四樓獨飲,還說什麼……”

他忽然噤聲,因為上官時蕪的發冷的眼神。

“他說:你姐姐教你的縱橫之術,都就着酒咽下去了?”上官時蕪的聲音比身上濕透的衣衫還涼,字字帶着冰碴。

上官時安猛地擡頭:“長姐怎知……”

望月樓的燈火在她眸中碎成無數星子:“從始至終都是齊湛設下的局。”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上官時安如遭雷擊。

是了,那些刻意放出的風聲,那些“恰好”被看到的車駕,甚至連鸨母那句未完的“安廣王吩咐了”這句話。

每一環都嚴絲合縫。

是引她前來的局。

是試探她底線的局。

更是……要她自亂陣腳的局。

上官時蕪突然卸了力氣。

還好,至少她的阿玥不曾來過這腌臜地方,這個念頭像一劑良藥,稍稍緩解了她胸口的絞痛。緊繃的肩線松懈下來,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裡衣已被冷汗浸透,濕漉漉地貼在背上。

“回府。”

上官時蕪靠回軟墊,沉香木的氣息漸漸彌散,卻壓不下心頭翻湧的酸楚。

齊湛這步棋下得狠辣,要的就是她方寸大亂,要的就是她露出破綻。

.

禁宮。

子時更鼓穿透宮牆寂靜,齊浔的朱筆奏折上洇出濃重墨點。腕間玄色龍紋衣袖沾了墨漬,案頭堆積的密報中斜插着半碗冷透的藥膳。

齊浔處理完大半政務後,斜倚在龍椅上,指尖輕輕敲擊着案幾上的奏折,目光落在奏折。

内侍總管躬身立于一側,低聲禀報着近日的動向。

“南明王府那邊,如何了?”齊浔忽然開口,聲音不疾不徐。

内侍總管頭垂得更低:“回陛下,上官女傅近日早出晚歸,長陵郡王每日晨起便去南明王府,卻始終未能得見。”

齊浔輕哼,“他倒是執着。”

那日國子監,上官時蕪對齊玥的疏離冷淡,還有齊玥眼中掩不住的失落他都看在眼中。

“朕這侄兒,在兒女情長上……”話未說完,齊浔突然咳嗽起來,指尖滲出點點猩紅。

内侍慌忙遞上帕子,齊浔卻擺擺手,目光落在染血的帕角,“去查查,常陽王近日都見過什麼人。”

常陽王如今雖稱病不出,卻仍是朝中不可忽視的存在。他與上官時蕪的婚約是先帝所賜,而南明王手握兵權,這樁婚事背後牽涉的,從來不隻是兒女情長。

齊浔眸色漸深,指節在案幾上輕叩:“傳朕口谕,明日巳時,朕要親臨國子監聽講。”

“是。”内侍總管躬身退下。

齊浔望向窗外,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

巳時的國子監異常安靜。

“女傅。”少年太子突然出聲,“這句:君子藏器于身,何解?”

她正要作答,殿外突然傳來内監尖細的嗓音。

齊浔玄色龍袍上的金線刺得人睜不開眼,所過之處跪倒一片。

考校太子齊璋功課時,他的目光不時掃過殿外回廊,那裡本該出現的身影遲遲未至。

直到《谏太宗十思疏》最後一個字落下,他才狀似無意道:“上官女傅今日臉色不佳。”

太子呈上筆墨的手微微一顫,硯台中濺起一滴墨。

待太子退下,閣樓四周的竹林緩動。

“女傅近日辛苦了。”他指尖摩挲着青玉扳指,“太子能将課業倒背如流,可見教導有方。”

上官時蕪垂首而立,她交疊的雙手紋絲不動,“臣女分内之事。”

“朕聽聞,長陵郡王近日頻頻造訪南明王府,卻屢屢吃閉門羹?”

上官時蕪神色如常,“臣女近日忙于準備皇子功課,實在分身乏術。”

“是嗎?”齊浔輕笑,目光落在她腕間的紗布上,“朕還以為,女傅是刻意避嫌。”

上官時蕪擡眸,琉璃色的眸子平靜無波:“陛下明鑒,臣女與郡王,從來隻有師生之誼。”

齊浔起身,玄色衣袖掃過石桌,帶起一陣風,“女傅既然明白分寸,朕也就放心了。隻是……”他回頭看她一眼:“避嫌太過,反倒顯得心虛。”

上官時蕪面色不變,隻是深深一禮:“臣女,謹記陛下教誨。”

齊浔輕笑一聲,轉身離去,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禦花園盡頭,上官時蕪才緩緩直起身子。

腕間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浸透,她卻隻是靜靜地看着,任由血珠滴落,綻開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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