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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這邊。”
星艦内的換氣設備工作的聲音連綿不斷。隐隐約約的氣流拂過,吹開艾維臉頰邊的碎發。萊斯塔虛虛做了個邀請的動作。“這裡。”
艾維平靜地跟上萊斯塔,仿佛對萊斯塔剛剛的對話無知無覺。“嗯。”
萊斯塔别開臉,深深吸了一口氣。剛剛在過道裡聽尤裡安講的怪話似乎恰好戳中了他此刻的狀态。
尤裡安說的話當然是随口一說。星艦上大部分都是雌蟲,幾乎接觸不到雄蟲,講話也習慣了口無遮攔,沒多少要避諱的意識。
但萊斯塔被他說得心裡發燥,仿佛精神力失控的邪火真的要從蟲核裡燒起來。
制服把一切都掩蓋住,而其下結實緊繃的小腹抽搐着發緊,好像要把身上的蟲紋一塊塊都點燃。
他十分想借着這股湧動的欲望暗流再用力把艾維扣在自己懷裡,哄騙他或者強迫他,看他露出意亂神迷或者羞澀難堪的表情,最後從他那裡軟硬兼施地榨幹他所有雄蟲信息素以作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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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研究員,艾維的身體強度或許高于普通雄蟲,但他的力量絕對不足以和萊斯塔這種成年雌蟲抗衡。
以萊斯塔的力量,可以很輕松地把他環進懷裡,不管他是配合或者反抗。
雄蟲的體溫略低于雌蟲,懷抱收緊讓彼此的溫度趨同,然後萊斯塔就可以把渴望又難耐的、灼熱的喘息都傾瀉在雄蟲耳邊。
艾維會被他勾動得動情嗎?還是心硬如鐵,不管懇求還是脅迫都不肯交付一次安撫?
萊斯塔不自覺地靠近了艾維。
雄蟲日常生活中不會随意釋放自己的信息素,此刻他從艾維身上也感知不到絲毫信息素的氣息。
這原本是正常情況。但萊斯塔莫名覺得自己應當能夠感知到些什麼。就像意識裡認為此處應當有一個櫃子,但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塊空地。
這種錯亂感弄得他心裡空落落的,仿佛即将錯過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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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本能有時候就是越想克制越無法克制。身體深處的潮水仿佛風浪下的洋面,一浪浪蠶食瓦解理智。他感覺到自己已經隐約有了潮意。
後頸的蟲紋似乎格外滾燙。萊斯塔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忍耐,齒尖擦過頰側,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距離太近了,不能這樣放任自己。萊斯塔強行頓住腳步,重新和艾維保持了異性間的安全距離。
他瞥了一眼艾維。年輕的雄蟲似乎還是懵懵的有些走神,完全沒在意萊斯塔的狀态或者表情有什麼變化。
萊斯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那些本不應該存在于此時的念頭。
手指在口袋裡摸了個空,安撫劑并沒帶在身上。為了防止自己心理上太依賴藥物,萊斯塔已經把領到的安撫劑存放起來了。
也許這次帶出來的合成安撫劑最後真的都會被用光,萊斯塔有些煩躁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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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蟲專屬艙室的艙門在艦長的權限認證下發出沉重的機械聲。
門上指示燈由紅轉綠,襯得萊斯塔臉上的線條宛如雕塑般分明。
艙内簡潔得近乎空曠,牆壁上留着幾道不太明顯的刮痕,像是之前的使用者曾在此掙紮。
艾維凝視一會,有些不确定這點兒痕迹是故意被留下還是單純不覺得這有什麼影響,于是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萊斯塔正将他的行李箱卡進固定架,金屬扣鎖死時發出斷裂般的脆響。雌蟲嗓音聽起來有些低沉。“條件不太好。希望您别介意。”
——每件家具都被焊死在地闆上,床頭還裝着更換過的嶄新的束縛帶。
“沒關系。”艾維聽見自己說,聲音在空曠的艙室裡回蕩出隐約的嗡鳴聲,“我……不會麻煩您。”
“不用怕麻煩我。” 萊斯塔語氣似乎放軟了一點,這讓他的态度又顯得沒那麼僵硬。
“重力調整裝置已經打開了。有偏好參數的話也可以調整。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告訴我。——星艦上有雄蟲可用的醫療艙。要是處理不了的話,也好修改行程就近送您去檢查。”
他站在艾維面前的時候身形挺拔,神情有種盡在掌控的從容,艾維不免又有些心動。
不過他已經做好了此次匹配婚姻可能沒有結果的心理建設,于是倒也繃住了平淡的表情。
“除此之外,您就配合一點,呆在這裡不要走動。好嗎?”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萊斯塔突然靠得很近,食指豎在唇邊,仿佛傾訴一個什麼秘密。
艾維猝不及防跟一雙钴藍色的眼睛對視。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臉頰一瞬間已經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