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枼自下車後就上串下跳,到處探尋,倒真的喜愛極了。
休息過後,白盛先開口道“表弟幾年來武藝可有精進,料想你做了許久的文官,難不成偷懶落下了這一身的武藝,為兄我欲與你比試一番,可敢一試?”
白明陽聞言沉默片刻,應道“有何不敢!”
兩人各自尋了一根長度适中的樹枝,便開始比試起來。
白書茉未曾想到父親也有如此武藝,平時确有時常指點弟弟武藝,但她從未親眼看到父親如此大展身手。
白一蕭借機親近白書茉而坐,頗為自然地為她解說着眼前兩人的比試。
隻見兩人手握樹枝,在藍天下劃出幾道殘影,沉重激昂的搏鬥聲此起彼伏,兩人不相上下,白一蕭難免驚訝道“不曾想表叔武藝竟與父親不相上下,實乃深藏不漏也。”
白書茉自小便待在庭院,兵馬射術卻是從未學習過,六藝不全,今日所見自是頗為震撼。
白書枼見狀則不以為然,想必平時已見識過父親的真功夫。
白一蕭見他一臉得意,不忍問道“弟弟平時定是下足了功夫,表叔定然嚴格指導之,不知我可有機會領略一下表弟的真功夫。”
白書枼聞言,作揖道“弟弟不才,未習得父親多少真傳,待過幾年定能與兄長比試一番,屆時還望兄長手下留情。”
白書茉也很好奇弟弟如今武藝哪般,不過瞧他狀态也知定然也不差,此時不應以後自是有機會一睹。
好一會兒,白明陽二人才結束比試,兩人氣喘籲籲互相調侃着,臉上笑意竟無法掩飾住少年的意氣風發。
白書茉轉眼便看到一處長滿了各色木槿花,起身前往,走到樹下便瞧見樹葉間遮擋着一朵粉紅。實在想要,白書茉便隻能嘗試着踮起腳尖去采撷,奈何還是夠不着,正欲放棄,身後已走近一個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男孩。
白一蕭見她往這邊走來,便一路跟随,于不遠處便瞧見女孩墊了幾次腳也無法夠到那葉間一朵粉紅,忍笑片刻才徑直朝她走來,如此輕松便越過女孩的頭頂,為她摘下那心愛的花朵。
白書茉感覺到表兄走近,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後才自然放下。她仔細看着表兄是如何輕而易舉就摘下那花,不自覺就耳根泛紅。
白一蕭将那朵粉紅相間的木槿花遞給白書茉,臉上挂着笑意道“夠不着可以喚我。”
隻此一句,白書茉更加害羞了,臉頰粉紅。
白一蕭瞧見身前的女孩的羞狀,心裡不自覺滾燙,喉頭發澀。
白書茉接過花,低頭道了聲“謝謝表兄”便跑開了。
白書枼瞧見姐姐低着頭,手裡拿着花,臉上淡淡挂着笑,捉弄她的心思便蓄謀而生。
見她坐下,便悄然繞至其身後,隻一瞬便奪走了白書茉手裡的粉紅花朵。
白書茉還沒緩過情緒,見手裡的花朵瞬間消失不見,這才反應過來,一邊追着弟弟一邊不耐煩說道“白書枼,你又惱我,還我木槿。”
白一蕭收斂情緒後,便看到姐弟倆你追我趕,身前的男孩是如此肆意敏捷,身後的女孩卻是如此可愛可氣。
她穿着淡粉色襦裙,腳下的繡鞋已然掩蓋進草叢間。她在這綠油油的草林裡,很不順暢地追跑着,迎風吹起束發的絲帶,手提着裙擺就這樣在風裡舞動着,像極了一朵花,一朵盛開在百草叢中的野生木槿。
白明陽二人比試過後便相随至湖邊淨洗,擡頭便看到兩個孩子在追鬧着,好看一會兒,淡淡道“如此甚好,隻願茉兒枼兒能如此快快樂樂,一生安甯順遂。”
白盛聞言也沉默了片刻,眼睛望着這美麗的絕地,心裡卻在思索着什麼。
幾人四處閑逛一下,日頭已然申時中,白盛道“此地若隻一次甚是可惜,以後定然多次往來。此刻天時不早,我們便打道回府吧。”
白明陽環顧一眼,應道“是也,回吧。”
于是幾人便起身回城,酉時末方各自回到府上。
白書茉此刻當真累極了,在馬車上就打了幾次盹兒,此刻下了馬車就撲倒乳娘懷裡,沉沉睡去了。
白書枼卻恰恰相反,此刻精神抖擻,一下馬車就跑向院内,尋着母親去分享今日所見所聞。
白明陽先是回到書房,待到近亥時才回到房中。
白盛父子二人拜别白明陽一家就轉道回府,兩家相距不遠。白盛府上,白盛飲過夫人給的茶便直接去了書房。
白一蕭坐在母親身旁,靜靜地喝着茶,似乎在回憶着什麼,母親隻當一目了然,不加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