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至帳外。白書茉不知尉遲炤有何條件,但直覺告訴自己,肯定不簡單。
“你弟弟說你父親在朝廷做官?”
白書茉聞言詫異,猶豫片刻道:“是也。”
尉遲炤繼續問道:“家中可還有他人也在朝廷做官?”
白書茉聞言再次疑惑,思考片刻道:“有。家中有大伯,在朝廷也做官。”
尉遲炤聞言若有所思,白書茉則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察覺到尉遲炤回神,便又将頭微微低下,不敢再多直視。
尉遲炤聞言看着女孩會心一笑,心想,怎麼這麼單純,問什麼說什麼,這可如何了得。片刻說道:“你可願與我成親,你若答應,我便放了你弟弟。”
白書茉聞言驚退,猶豫道:“不,不可。”說罷不敢再看向眼前的男人。
尉遲炤見狀,隻當了然,又道:“我跟你說過,擅闖我軍大營,其罪當誅。如若平白無故放了你弟弟,本君如何統領兵士,豈不人人都可當軍規如兒戲。”
白書茉聞言了然,但她從未想過留在這北地,她隻想回家,她也沒想過要嫁給眼前的男人。
“可有其他方法?”白書茉懇求問道。
尉遲炤雖早已知曉她的心意,聞言也難免心裡苦澀。“無他方法。要麼他留你走,要麼你留他走。”
白書茉聞言再次驚退,雙手顫抖,片刻方敢擡頭直視尉遲炤,眼淚奪眶而出。“好,那便讓我留下,你放我弟弟走。”
尉遲炤看着他無聲哭泣,眼神一改往日的清澈,此刻竟多了不少惆怅失意的意味。“好。”
白書枼未曾想,因為自己的莽撞再次将姐姐推入險境,此刻他想自己與白一蕭又有何不同。
白一蕭這幾日一直守在大營附近,未曾想真的等到了白書枼的歸來。奈何此刻的白書枼,面色慘白,沉默不語,白一蕭仿佛猜到了什麼。這與當日的自己簡直一模一樣。
“姐姐确在此地,而我再次将她推入險境,她原本可以安全回家的,都怪我,你我都是迫害姐姐的兇手。”
白一蕭聞言驚詫,他原本想安慰白書枼,哪怕當時自己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如此令人憎恨,但他仍想安慰眼前的少年,因為他們從來沒想過擔此重責。奈何白書枼說出這番話,白一蕭終是收回了此念頭。
幾日堆積的事務,尉遲炤今日才算全部理清。大軍的犒賞儀式也放在今日舉辦,整個大營從早到晚,熱鬧不絕,人聲鼎沸,喧鼓連天。
鮮參将士向來情深義重,兵士為國拼殺,作為将領的尉遲炤自然舉杯相敬,撫慰軍心。幾番輪喝下來,尉遲炤再好的酒量也酒醉七分。
白書茉自白書枼平安離開後,便将自己鎖在這小小的營帳,五日以來一直安靜在帳内待着,該吃該喝一點不耽擱,就是鮮少言語,也不與人多親近。
今日熱鬧,身邊的侍女也勸她出去一道慶祝慶祝,卻怎麼也勸服不了,無奈隻能一旁伺候着。
喧鬧聲深夜方才漸漸消弭,白書茉也來了困意,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尉遲炤三分清醒,卻以十分醉的勁頭闖入白書茉的營帳。此刻賬内獨有白書茉一人睡得安詳。
尉遲炤身形搖晃,酒氣渾重,在走到白書茉床榻邊的時候沒控制好力道,膝蓋竟狠狠地撞在床榻邊緣。
夢中傳來劇烈悶聲,白書茉瞬間驚醒。
尉遲炤本來不想吵醒她的,五日未見,此刻甚是想念白書茉。奈何醉意擾人,還是吵醒了她。
白書茉被眼前的尉遲炤吓一跳,接着被他渾身的酒氣逼退。“尉遲炤,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幹嘛,你喝醉了。”
尉遲炤看着她一如既往對自己避之不及,對她說的話置若罔聞。“今日你怎麼不一起,總悶在屋内可怎麼行。”
白書茉:“我隻是不喜如此熱鬧場景。”
尉遲炤:“倒是挺乖,安安靜靜的呢。”說罷傾身向前,湊近白書茉。
不知是自己酒氣太濃,還是侍女給白書茉置辦得清香,尉遲炤湊近她便被她周圍散發的味道深深吸引,以至于忍不住将人拉近,俯身吻了上去。
他想将她狠狠地擁抱懷裡,留在身邊,永遠也不放手。
白書茉被吻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尉遲炤才放開了她,此時白書茉早已淚流滿面。
“尉遲炤,你又這樣對我。”
尉遲炤隻當今日自己是真的醉了,看着眼前的女孩兒,如雨中嬌花,隻想狠狠憐愛。
“茉兒,我喜歡你,這五日内我日日都想見到你。”
白書茉聞言詫異,什麼樣的喜歡她不知曉,但她知道這樣的話白一蕭先前已經說過一次了。白書茉并未回應,雙手則被尉遲炤抓住,無處可逃。
憑借微弱的燭光,尉遲炤也能看清白書茉臉上的不以為然,心裡更加悲涼。
“茉兒,以後就留在我身邊不好嗎?我會好好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