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何必這般害怕?孤又不會吃人。”蕭見賢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子,“還站在這做什麼?不是要下廚嗎?去啊。”
“是,殿下。”
古江很快就端來幾道家常小菜,他又給蕭見賢專門去買了城東那家肘子。
從前他們兩個常溜出宮買肘子吃,買肘子的錢一般要他們一起攢兩個月才能攢夠。
“這肘子還是周記那家?”蕭見賢覺得味道很熟悉,不過肘子還能是什麼味道的,就随口一問。
“殿下好靈的舌頭。”古江沒想到蕭見賢還記得,高興壞了,又說了好些從前他們常一起做的事。
“原來,将軍也記得這些。”蕭見賢笑意盈盈道。
古江一時間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蕭見賢這莫不是又要翻舊賬了?不過那也是自己活該。
“明日孤要去香積寺為母妃祈福,身邊還缺個護衛,不知古将軍可否願意互送孤前去?”
古江頓時眼前一亮:“臣自當竭盡全力保護殿下。”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是蕭見賢的慣用手段,不過看起來古江倒是樂在其中。
也不知道這個傻子什麼時候才能反應過來。
想到這裡,蕭見賢嘴角笑意更甚,端起手邊酒杯一飲而盡。
古江雖不明白為何蕭見賢會這般高興,但隻要他不生氣便好了。
用過飯後蕭見賢便打算回去,誰知這老天好像故意開玩笑似的,剛剛還豔陽高照,現在就下起瓢潑大雨來。
”不如殿下在寒舍留宿一宿,這麼大的雨怕是不好回去。”古江對這突如其來的雨非常滿意。
蕭見賢聽着外頭的悶雷,點頭道:“也好,那就勞煩将軍親自收拾出一間客房來了,還有我帶來的這些人,既然将軍府的下人房空出來,那便讓他們先住一晚。”
古江無辜道:“客房自臣搬進來就不曾打掃,不如殿下住臣的房間,也不算怠慢了殿下。”
想做不敢做,有賊心沒賊膽,蕭見賢也想看看古江這次會做到什麼地步,便應了下來:“好,那就叨擾将軍了。”
門外的管家擦了擦額角的汗,古江不準他進去侍奉,他便站在門口等着主子傳喚,不過裡面這談話怎麼越來越不對勁?外界不是傳聞嶺南王威逼利誘嗎?怎麼他們家将軍這麼主動?
管家也有自己的職業素養,曾經他在宮中聽了那麼多牆角,見過那麼些宮妃偷情,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個字不曾說出去,若是有人問起就裝傻充愣,這才苟活到今日,先下他自然也得守口如瓶。
當晚,蕭見賢真就住進了古江房裡,管家表示自己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
然而事實卻是,就算管家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也沒關系,因為他們真就什麼都沒做。
古江自覺給自己打了個地鋪睡在地上,蕭見賢覺得好笑,對他道:“将軍睡在地上可是嫌棄孤了?”
“臣不敢。”
“孤可看你敢得很!”蕭見賢咬牙道,“跟孤同塌而眠可是委屈将軍了?”
“臣不敢。”
“将軍可還會說别的?”蕭見賢好笑道。
古江默不作聲,蕭見賢扯過被子就睡,古江見蕭見賢背對着他睡下,也躺了下來。
不過蕭見賢哪裡睡得着,他覺得自己真是矯情,動不動就對着這個不解風情的生氣,有什麼好氣的?
可偏偏他就是控制不住。
被别人左右情緒,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殿下可睡了?”古江小聲道。
蕭見賢還醒着,但沒出聲。
古江見蕭見賢沒反應,便又輕輕喚了一聲,蕭見賢依舊不理他。
于是,古江掀開被子,蹑手蹑腳來到床邊,正要躺上去,就跟還沒睡的蕭見賢四目相對。
“将軍這是要自薦枕席?”蕭見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我……”
古江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蕭見賢便繼續挖苦:“将軍這是怕跟着綏王沒出路,做雙重打算呢?”
蕭見賢當然知道古江不是這個意思,他也記得古江跟自己解釋過,他選綏王是為了兵權,為了幫他替母妃報仇,可是他還是就是忍不住一遍一遍靠着挖苦古江來提醒自己不能再為了一個男人什麼都不顧了。
“是。”古江苦澀道,“不知殿下還缺不缺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