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我是跟你好好說話。”
她輕“哼”一聲,人懶懶地靠着,要是被林太太看見估計又得說她坐沒有坐相,這種話她不是頭一次聽了,耳朵聽了都要長繭子,有時候在家裡稍微懶些坐着又怎麼了?“我不愛聽呢。”
話出口,她覺得自己有點過分,試圖彌補一下,“我跟你開玩笑的。”
他就這麼看着她,眼神幽深。
但不說話。
眼神令林多多有些發慌,怕他真生氣了,她呢,除了鄭甜之外,也就他了,是他還記着她,就算多年在外面,還是總記着她,到是把身子給坐直了,手去拉他的胳膊,“你一向比我肚量大,不會真跟我生氣吧?”
範城歎氣,将她的手拉開,“你總是說我不愛聽的話。”
“那我以後不說。”她立馬從善如流,将食指豎在唇瓣前,好像真發了個誓一樣。
他拿她沒辦法,“你可真讓我覺得糟心。”
她眨眨眼,頓時就樂了,手又要去拿酒杯,還是被他給擋住了,還不死心要去拿,到是服務員在敲門,要上菜了。
林多多将自己的手抽回來,輕咳了一聲。
範城揚聲讓人進來,服務員就把菜擺桌面,看着桌上已經擺放着喝過的酒,她并未流露出異樣的神色,待菜全放好後,她靜靜地退了出去。
林多多是個不省心的人,趁着服務員這邊退出去,他那邊還沒注意到他自己手邊的酒,趕緊将酒杯拿起來——範城這回不攔她了,而是拿着自己的酒杯遞向她面前。
他的酒杯在下,她的酒杯稍稍往上,好像他在給她敬酒。
她稍一愣,酒桌上的文化是了解過的,趕緊就将酒杯稍微降低了些,習慣性地說了一句,“我喝,您随意。”
那笑意又添了幾分圓滑油膩。
好像在林家裡面一樣,叫人看得硬生生的覺着不舒服。
範城看着她将半杯子酒一口焖,好看的眉頭不由得皺起,“平時都這麼喝酒?陸曉沒攔你?”
她還不知道他的意思,當下還将酒杯掉個頭,裡面的酒液一點都不留,還有些邀功似地同他說,“陸曉呀,他酒量怎麼同我比,我白的紅的來回喝都成,他能成嗎?”
“那他的酒局,誰喝的酒?”他問,語氣稍涼。
她還有些無所謂,拿起筷子,夾了一隻涼拌羅氏蝦來,手指很快地就上手将蝦剝了個幹淨,到不是自己先吃,而是放到他面前,就把話題給扯開,“記得這個蝦不?我第一次吃的時候真覺得怎麼有這麼好吃的蝦呀,肉這麼飽滿的,咬在嘴裡那肉嫩得跟神仙一樣,你一隻沒吃,全給我吃了,記得不?”
範城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蝦肉,眼神複雜,還是淡淡地回了句,“記得。”
她給他一隻,就不管他了,自顧自地剝着蝦殼,又将桌上的菜都打量了一番,到覺得有意思,拿手肘撞了撞他,“我叫人弄了點紅膏嗆蟹,回頭你回去帶點走,包管好吃。”
桌上放着正有一盤紅膏嗆蟹,肉質緊實剔透,紅膏豔得誘人。
她吃了手頭這隻蝦,還不忘将手指擦了擦,拿筷子去夾蟹殼,上面布滿紅膏,她往醋裡面稍微蘸過,就往嘴裡送,輕輕地用嘴呼了一下,就将紅膏都呼入嘴裡,那滋味讓她滿意地閉上眼睛回味,“嗯,真是好吃。”
待咽下去了,她才睜開眼睛對上他的眸光,“不吃嗎?”
他回避她的視線,将那隻剝了殼的蝦夾起來放到嘴裡,邊吃邊提了個要求,“再給我弄點糟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