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啟明看着這個明明才堪堪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說話慢條斯理的,卻莫名有一股威壓在,腦門上微微滲出了冷汗。
他剛想開口再狡辯,宋嫣已然踹了踹容揚:“喂,還喘氣不?”
在李啟明的眼裡,此舉說明兩人真的不熟,這個縣主倒像是真的路過此地,純粹看不慣他們欺人太甚,故而鳴不平罷了。
但在宋嫣的視角裡,她模仿"宋嫣"的行事風格,不過腳上的力道已經刻意收着,踹在容揚的身上隻是輕輕的。
不知反派的黑化值會不會因為這幾腳再漲上一些?她的内心有些許的忐忑。
地上的容揚一動不動。
“喂?”又輕踹了幾腳,還是沒動靜。
?不會真挂了吧?不應該啊?
她心下有了幾分慌張,語氣也不客氣了起來:“李公子,我記得你這次在宮學伴讀選拔人員名單上吧?你說,若是我把今日之事透漏出去,會不會有人去深挖你的黑料?”
宮學是皇家專門請夫子們在宮中授課的學塾,不止皇子皇女們會在這上課,一些得以器重的皇親國戚們的子女也會在此上課。
每當有适齡的孩子要去宮學時,都會面向世家大族以及各路官員們的子女,無論嫡庶,均開放宮學伴讀選拔資格。
若有幸被選中成為伴讀,不僅能接受宮中的頂尖學府的教導,還能光宗耀祖。
“縣主提醒得是。是李某被氣昏了頭,言行欠妥,定當多加反省。還望縣主見諒,網開一面。”
李啟明深知這種時候,多少雙眼睛盯在自己身上,連自己父親也耳提面命再三叮囑過自己,最近千萬注意言行,莫要叫人抓住把柄,喪失選拔資格。
畢竟,伴讀與皇親國戚們自幼一塊長大,情感深厚,日後也會是深受倚重的左膀右臂。多少人希望借此讓自家的子女帶領家族飛黃騰達的。尚書李遠也不例外。
但正因如此,伴讀的選拔極盡嚴苛,要經曆層層選拔,選出品行端正之人。
見宋嫣臉色陰沉不肯松口,李啟明馬上退了一步,深深作了一揖:“望縣主海涵。”
“你該向你欺負的人賠罪才是。”
李啟明聞言,咬了咬牙。
叫他給容揚賠罪,比殺了他還令他難受。
但他知道自己父親有多重視這事,前前後後已經花了不少銀子打點。若讓人知道他欺負良人,更兼是同有伴讀選拔資格的庶弟,他在京中名聲就徹底完了。
再不甘心,形勢比人強,于是他咬牙切齒,不甘不願地給容揚作了一揖:“本公子年輕氣盛,望莫挂懷于心,諒解本公子一回。”
地上的人動了動:“給我母親道歉。”
“什麼?”那聲音氣若遊絲般,宋嫣一下子沒聽清,但瞧他動了,心下倒是松了口氣。
她就說嘛,禍害遺臭千年,原書裡反派慕容揚都苟到最後殺光所有人,讓劇情崩壞了,這點小打小鬧的,不至于就丢了性命。
“他剛才侮辱我的母親,我要他給我母親道歉!”
“你别血口噴人!”李啟明馬上矢口否認,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誠誠懇懇與你賠罪,你攀咬我做什麼?”
“對啊!”旁邊的小厮們急忙附和。
“我們公子從未罵過人!”
“我們公子連罵人兩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呵。”地上的人冷笑了一聲。
“你什麼意思?我還撒謊不成?”他馬上直起身子,對着宋嫣道:“縣主,你評評理!”
“……?”她一臉看弱智的表情看着他,“你當真要我評理?”
“自然,縣主主持公道,我們心服口服。”
“那好。”她清了清嗓子,伸手對着李啟明一副“你請”的樣子,“給人家母親道歉吧。抓緊的。”
這不對吧?那些小厮面面相觑,但宋嫣的身份擺在那兒,他們也不敢質疑,隻得将求助性的眼神望向自家主子。
李啟明還想再狡辯幾句,哭嚎幾聲,但绯雨已然打斷他:“我們小姐最是公允了。李公子怕是不知道吧,我們丢了荷包一路追小偷至此處,收拾完小偷正要離開時,正巧聽見了李公子的謾罵聲,實在是不堪入耳,這才前來。”
說罷,她從其中一個小厮手中奪過趁手的家夥,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在手掌上,“啪啪啪”的聲音配上她的一口白牙,竟然有一股子涼意隻竄天靈蓋。
“就是,我們都聽見了。需要我們複述一下,李公子是怎麼罵人的嗎?”绯月點點頭,一臉正直道。
李啟明瞬間想起之前宋嫣說的“若是你們不講道理,我們也略通點拳腳”,打了個寒顫。雖然就她們三個小丫頭,但那個揍人的明顯武藝不凡,而且他還沒有膽大妄為到敢去找聖上親封的“縣主”的麻煩。
更何況,此事确實是他們理虧,就算鬧到衙門,他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用不用。本公子記起來了,确有其事。”眼珠子極快地轉了轉,李啟明已然判斷好了形勢,迅速低頭,“對不起。是本公子的錯,不該罵你的母親。我向你和你的母親道歉。”
【黑化值15%。】
?黑化值這就降了?這反派這麼好哄的?
宋嫣不解。宋嫣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