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早飯豐盛了些。吃了飯,申細辛找幾個袋子,水果,幹果,牛奶裝了幾袋,放包裡,背着。對葛存實和申半夏說:“走吧。”經過宋禦說:“我們出去了。”
葛存實和申半夏還算客氣:“宋先生,我們出去買點東西。晚會見。”
他這麼大的人,空氣一般,都沒人問問他去不去。
晚上宋禦回來,發現葛存實在客廳沙發上躺着。看到他,他坐了起來,又站了起來:“姐要和夏夏睡一起。”
葛存實比宋禦年齡大。他這樣,又這樣說話。宋禦不習慣,低低唔了一聲,上樓洗澡換衣服。下樓來,葛存實還在沙發上,坐着的。
“我們兩個談談?”宋禦說。
葛存實說了一聲好,還哈了一下腰。
宋禦不知從哪裡說起。葛存實先說了句:“宋先生,我們給你添麻煩了。”
“你客氣了,論年齡,我該喊聲哥,要從細辛這裡,又不合适,你喊我宋先生又太見外。”
“你喊我老葛,或者像尊夫人那樣喊我葛老頭。我就喊你宋先生。”
宋禦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沉默了一會兒說:“尊夫人是我夫人的唯一親人。你的問題,尊夫人的問題到最後都會到我這裡,我希望你坦白一點,你說一說有多少問題?”
葛存實低頭笑:“讓你見笑了。”他又揭了面上的那一層老臉,說:“我欠大齊八百萬,現在利滾利有一千萬了。我隻有一個公司也面臨破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公司,我前妻有一半,法律上還是我的妻子。”
“城北齊達?”
“是。對了,我還有一個上大學的兒子。前妻生的。”
宋禦點點頭,他說的和他調查的沒出入。
“你想怎麼辦?”
“以前的公司不要了,用原班人馬再建個公司,掙錢,離婚,還債,結婚。”
這個人還是有點頭腦的。“挺好的,兒女雙全,計劃周全。”
葛存實諷刺也當羨慕聽,陪笑。
他們談完夜已經深了,葛存實聽到房裡有水聲:“姐,我陪夏夏吧,她起夜多,耽誤你睡覺。”
“說好了我陪。”
葛存實往樓梯看了看,宋禦的身影還在那。“姐,明天還要去醫院,你不休息好怎麼行呢?”
門開了,申細辛走了出來,樓梯上的人也上了樓。
申細辛以為宋禦睡着了,走起路來格外小心。繞過床鑽自己的大床一角。宋禦突然坐了起來:“有了妹妹,就不要哥哥了是吧。”
申細辛吓一跳,眼睛發光,甚至讨好地笑:“沒有。哪敢?”
“我看你膽子就是不小。”宋禦想起劉嘯說的,申細辛想去見齊達。齊達是誰?得罪他的人有幾個囫囵的?
申細辛認為是私自和半夏睡的事,繼續伏低:“以後就跟你睡一張床。”
說了才覺有多暧昧。她咬唇裝睡。宋禦胳膊搭額頭睡覺,一會兒又翻個身,扯走了一大半被子。室内冷氣足,申細辛往床中間縮縮,堪堪遮住自己。
“明天去醫院嗎?”原來沒睡着,申細辛大膽地扯了扯被子,被子過來了,人也翻過身來。手都搭到她胳膊上了,好在他又縮了回去。
“嗯,去市裡最好的醫院。”申細辛人和被子一塊往床沿挪。
“需要我聯系醫生嗎?我認識的人多一些。”
這是想去?
“不麻煩的話,你有空的話,你願意去的話,可以去吧?”
他沉默,申細辛以為他在思考去不去。突然他吼一聲:“睡覺!”
宋禦沒去,出發前,申細辛用目光詢問宋禦,宋禦說:“忙,沒空,不願意,不去。”
申細辛不明白他不願去,又不去了,為何還生這麼大的氣。
到了醫院,還沒挂上号,那邊護士就喊申半夏的名字了。護士說:“你們幾天前就預約了。”
三人面面相觑,申細辛明白了這是宋禦的手筆。
從醫院出來,他們個個歡天喜地。孩子健康,床位,醫生,手術日期都預約好了,隻待兩天後來做手術。葛存實說:“得謝謝宋先生。”
得謝,沒有多有少。
兩盆清香木搬了回來。宋禦不在家。申細辛拍了圖給宋禦發過去。“葛老頭和半夏的謝意。”
宋禦收到信息,放大圖片看了看,不認識。“什麼植物?”
“清香木。”
他在回去的路上,她也知道他回去能看到,這麼提前給他說,刻意的客氣,能感受到她在中間的為難。她自己都融不進這個家,無奈妹妹一家又來投奔她。
宋禦揉揉眉:“誰的主意?”
“葛老頭提的,我選的。”
“我想要另一種植物。”
“什麼?”
“細辛。”
等了一會,申細辛,沒回。宋禦笑了。
今晚是十六,月亮格外圓。三人對月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