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嶽主任的秘書,會議,人事安排,請假,分配工作,住處,采購工具,夥食,方方面面都管。”
“合同呢?他接觸到了嗎?”
申細辛腦子裡響了一聲炸雷。“合同?”
“當時你們和恒天的合同。”
申細辛緩緩神:“我當時看到的合同是已經打印出來的。就在當時的會議桌子上。别的我不知道。”
申細辛眼神飄忽,對他們的問題記得的就說,記不得的就說不知道,一點也不願動腦筋想一想,腦門那裡一拱一拱地痛。
隊長終于問完了。他們合上本子出去了。申細辛閉上眼揉着腦袋,說好隻是讓她來認人,卻又被審問一番。
有人在身邊坐下,申細辛張目看看,是宋禦。
“走吧。”申細辛隻想快快逃離這裡。
宋禦說:“不急,來看看現場審問。”
宋禦拿着一個本子跟随兩名警察坐在了劉文傑對面。
申細辛在門外聽着,有幾句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恒天的宋禦讓你找幾個人教訓申細辛嗎?”
“是。”
“那個宋禦你還記得長什麼樣嗎?”
“不記得。他當時在陰影裡,沒看清,感覺是一個年輕人。”
“他的聲音記得嗎?”
“記得。”
“那我們三個人每人說一句話,你聽聽誰的像。”
“我是恒天宋禦。”兩個警察說了,宋禦說,三人說完,劉文傑說:“你們誰的也不像,他的聲音聽着更嫩一點。”
宋禦出來了,越過申細辛向外走幾步,微側頭點了根煙,長長吐出,回身看向申細辛:“聽到了嗎?”
“聽到了。”
“還認為是我嗎?”
申細辛歎口氣:“這隻能證明你不是直接指使人。那個年輕人為什麼說他是宋禦?”
“在你的腦子裡,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也是個受害者?”宋禦問。
“有過這種想法,轉瞬即逝,如果你是受害者,我是被你連帶。”
宋禦氣結,抽煙的手抖着,想點她的頭,又縮了回去,苦笑兩聲。“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呀,你拿出證據呀!”
“我沒有。”
“沒有證據,就疑罪從無。你就不能天天像看賊似的看我,會冤枉死人的。”
隊長把他們送回了酒店,囑咐他們能不走就先别走。
申細辛本能地排斥自己想起什麼,怕的是劉文傑想起了什麼,需要她來證實。
宋禦半躺在床上按着電視遙控,申細辛坐一邊沙發上抱腿,下巴抵着膝蓋,目光放空。
“出去看電影吧?”
申細辛看向宋禦,又慌忙低下頭:“什麼?哦,好。”她站起來穿外套,目光始終避開宋禦。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把他當賊了,她看人用黑眼珠子的。
電影她選了個時間最長的,可以正大光明睜大眼睛看屏幕,而不用看宋禦。
電影不好看,申細辛昨晚又沒有休息好,現在昏昏欲睡。她做好睡着的準備,胳膊支在兩邊扶手上,身子往下滑,然後任自己進入夢鄉。
聲音嘈雜,電影結束,申細辛醒了。她是在宋禦的懷裡,身上還搭着宋禦的外套。宋禦低頭,兩人對視,申細辛捂着嘴坐了起來。宋禦擦着身上的口水印:“我習慣了。如果你想看怎麼發生的,我這有視頻。”宋禦晃晃手機。
申細辛沒有勇氣去看,更希望這一頁趕快掀過去。“吃飯去吧。”
有了前車之鑒,臨睡前,申細辛恨不得拿釘子把自己釘床上。
這裡夜裡寒,有暖氣,但不夠。申細辛睡得迷糊翻騰着找暖和地,腿腳尋得熱源,随即身子也挪了過去。就在她心滿意足時,她睜開了眼,眼前是一片胸肌,宋禦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喝醉了嗎?是我擺拍嗎?你這次為自己找什麼借口?”
申細辛不找借口,當即立斷,自己沒有醒。
半天沒聲音,宋禦低頭看看,人家眼睛閉上了,眼珠子卻在動。他說:“睡着了呀。”
宋禦笑笑,托起她的下巴,傾身覆上唇。輾轉反複齧咬含吸。
申細辛喉嚨裡發出聲響,突然她睜開眼,猛推他。宋禦擡擡身子,直視她氣喘籲籲地質問道:“所以,你每次是趁我睡着時非禮我了?”
宋禦微一愣,笑道:“這不叫非禮,這是禮節性的晚安吻。”他上下其手後,又按緊她手腳:“這才是非禮。”
下一秒,宋禦不得意了,申細辛的額頭撞上了他的鼻子。出血了,血滴到了申細辛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