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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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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直把PPT翻到第七頁的時候,時逾白還沒有擡頭,但說他沒有在聽嗎?倒也不是這樣。投影幕上是一張殘奧會官方拍攝的球場照片:三個穿着統一護具的選手在藍色場地中迅速撲球,背景模糊、動作清晰、構圖優雅。最中央那位,就是時逾白。

江直站在燈下,語氣平穩:“你這張背影圖,今年被用在全國門球宣傳展闆上最多。轉發次數過萬,‘白發+動作美感+冷臉’成了門球視覺符号。”

“下一頁。”時逾白說,似乎對這樣的快速走紅并不是很在意,不過看起來他對于這樣的标簽化宣傳并不反感。

江直習慣了他這樣,見此輕輕一笑,不耽誤翻頁。

這一頁是商業化規劃圖:【個性訓練IP化】、【短片系列計劃】、【偶人衍生授權】、【公衆号文章影像聯動】……

沈清梨坐在會場最角落,帶着耳機,正在為“感知偶娃”做觸感材質測試。她并非會議正式成員,但江直提議她旁聽。

“我們不勉強你出鏡。”江直解釋說,“我們隻想你不拒絕被提及。”

時逾白沒說話。

“這是很高級的合作模型。我們不賣苦情,也不賣勵志。我們賣的是‘不可複制的沉默張力’。”江直走近一步,“你是那種人設。”

“那不是我。”時逾白緩緩說。

“你可以定義它。”

“我不想定義。我隻想打球。”

“你明明知道,你已經不隻是球員,而且任何運動都需要一定的商業化才能讓關注度更上一層。”

“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時逾白說的也很直白。

會議陷入短暫沉默,燈打在牆上的幻燈上,沈清梨聽着,手指慢慢從絨布表面滑向嵌線處。那一刻,她腦中浮現出一句關于偶娃的詞:“一隻偶娃能被當作藝術、能被當作情緒,也能被當作産品。可它最初,是拿來藏情緒的。” 就像運動項目的核心還是運動員能極大限度掌握運動項目。

江直站在中央,看着時逾白:“你不想紅,我懂。可有時候你不出聲,别人就會幫你命名了。”

時逾白低頭,看了眼筆記本上那句話:“‘存在感不等于聲量’——商業表達技術研讨” 他把本合上,起身。

“我不合作,也不反對。你想做什麼你做。”

“你放棄主動權了?”

“我不需要主動。我現在隻需要沉默,商業化并不是我現在一定要考慮的。”

沈清梨看着他走出會議室的背影,像又一次看見那場球場上的動作,每一次都是不快,卻準;不搶,卻比任何人都早一步捕捉動靜。時逾白走得不算快,但誰都知道他不會回來,江直沒攔他,也沒追,隻說了一句:“他永遠把‘我是誰’藏得比你想象中遠。”

沈清梨收起耳機,把布料樣本裝進盒子。沒人問她的意見,沈清梨也不主動說話,但江直走到她身邊,低聲問:“你覺得我錯了嗎?”

她輕聲說:“你沒錯。但你把他當成了一種光,而他想做一面牆。”

江直看了她一會兒,沒再說話,隻是回到主位,把幻燈合上,會議結束,但這場商業和運動的戰線,剛剛才開始劃出。

……

時逾白沒有走回家,而是繞了一整條小街,在天快黑的時候,走到那座空着的訓練館門口,他沒帶鑰匙。管理員早走了,窗戶裡是折疊過的藍色地膠、停在一側的收納箱,還有角落裡一隻舊背包——他的,他站了一會兒,沒動。

風從巷子盡頭刮過來,帶着輕微塵土和木頭曬幹的味道,他忽然記起第一次見沈清梨,是在他比賽的現場,後來又在小區遇見,熟悉了這麼久,反而是她的偶娃制作讓他記憶深刻。

還有上次的展會,那時候時逾白并沒有注意她,隻記得那個房間燈光偏冷,牆角放着一隻用金屬片和布料拼成的偶娃,眉心下有一道歪線,像是沒縫完的傷口。還有沈清梨站在那偶娃展覽架後面,沒看他,隻在輕聲跟策展人說:“我做這隻,不是為了給它一個故事。是想問問它,它還想不想繼續留在世界裡。”

他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忽然感到自己胃裡翻了一下,時逾白知道那個偶娃是按照他的樣子做的,再聽到一種被人預判的語氣、靠得太近的沉默、還有那個偶娃低頭的姿态——他覺得她不是在看那個偶娃,而是透過它,看進了自己。時逾白不确定自己是不喜歡被看見,還是不喜歡被看的太清晰。

那之後不久,她來訓練館,說想拍一點他移動軌迹的素材。時逾白答應了,她拍了三次,全都在他訓練結束後。他每次假裝沒注意,但其實他知道她在的方向,沈清梨每次站得很遠,不說話,但時逾白知道她看得很仔細。不是那種“找美感”的看,是那種“知道你在努力不要讓别人看見”的看。

其實時逾白很怕這種看,但也很想再靠近一次這種看。隻是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他怕的不是“别人定義他”,是怕“她因為他被人誤解”。怕她被拉到聚光燈下,被貼上“創作他、綁定他、宣傳他”的名目。

時逾白站在訓練館門口,天已經黑了,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亮屏,是鎖屏界面。是她做的那隻偶娃,背對着光站在展廳中,肩背發亮,臉藏在影子裡。時逾白把鎖屏滑開,打開微信草稿。一條信息,打了一半:【如果你要站在前面,那我不攔。但……】

光打在他指尖,他沒有繼續寫下去,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态跟她聊城市文化頻道的提案,抑或是江直想說的商業化合作,所以時逾白退回主界面,點開一個語音備忘錄,裡面隻有一句話,是他自己錄的:“你看的是我安靜的時候,那我也給你聽一次我不安靜的時候。”

時逾白明明有了答案,但他沒發,隻是站在門外,又聽了一會兒風吹空場地膠的聲音。然後轉身,慢慢往回走。從訓練館回家的距離不遠,路上的時候他就猶豫要不要直接去找她,雖然他不知道沈清梨在不在家,但他知道,他這次,不再是要走開。他是要走回去。

……

沈清梨洗完碗的時候,樓道裡正好傳來一聲門輕關的響動,她沒有擡頭去看時間,隻知道那不是鄰居下班的節奏。她打開陽台門,風帶着一點初春的濕意撲面而來,樓下的地磚被照成濕潤的灰銀色。

沈清梨注意到,時逾白在樓下站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走上來,她沒關陽台門,隻是走回屋裡,站在廚房燈下,拿一條幹毛巾對着面前洗好的杯子。門鈴響起那一刻,她手剛好還在擦杯子。門一開,時逾白站在那裡,白發有點亂,像被風吹了一路,沒說話,沈清梨讓開一條路,讓他進來。

“我來道歉的。”他說。

“為節目組的事?還是為今天開會的事情?”

“為沒告訴你我在意。”

沈清梨把杯子放好:“你想怎麼道歉?”

時逾白沒立刻答,隻靠着門邊站了一會兒,然後說:“我怕你因為我,被推到前面。我也怕你因為我,被講錯。”

“我不怕被誤解。” 沈清梨的聲音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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