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内斯都說不出來話，也是，千代要是像他一樣旁觀了這一場爬牆的戲碼，也會不知道是該為他主子高興還是該為他主子無語，誰也不想搶走一個妹妹，雖然這個妹妹好像真的确實是對手眼中除足球外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了，但是如果可以大家夥還是希望搶走一個足球的。

“千代……”她哥終于能正常說話了，“你說的那個要簽名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你告訴我。”

千代發現自己在這個時候居然說不出謊來了，也是，她現在說什麼，都那麼無力又無用，她隻能抓住她哥的胳膊，雙眼淚光閃閃：“哥哥，你相信我，我……我，我确實，但是你還是最重要的人啊！”

“啊，”彩織可惡地發出驚歎聲，“承認了。”

【一百十一】

光線明亮的屋子裡，惠子滿臉通紅地坐在沙發上，手中拿着一個易拉罐，桌上杯盤狼藉，真優坐在一邊啃花生米，對面的位置已經空蕩蕩了，那個男人走了。

真優煩惱地晃了晃桌上的空杯子：“全都喝完了，那個男人是故意給你喝酒的吧……真是的，一點也沒有成年人的擔當。”

惠子喝得昏昏沉沉，還記得念：“千代……”

“你們家人真是絕妙，”真優贊歎道，“全都是單推人，除了你大表哥……倒是看開點啊，除了那個人世界上還有别的人呢。”

“她難道不是嗎！最喜歡她哥哥……”惠子還在含糊地念，“說什麼他們之間的感情最純潔最獨一無二，但是怎麼可能沒有背叛！一定會像我和她一樣亂成一鍋粥的……感情就是這樣啊……如果不能包容第三者，嗝，就一定會走向極端的滅亡……”

真優奪下酒杯，忍着笑道：“結果我成第三者了，”她神秘地眨眨眼，“惠子，告訴你一個秘密好嘛？”

“什……什麼秘密？”惠子結結巴巴說。

“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形狀。”真優摸了摸她的頭，用難以言喻的溫柔說，“接受這個穩定吧。”

“滾。”惠子一把推開她的手，“我是純愛黨——離開我，□□！”

“那真是抱歉啦，”真優哈哈大笑，“我是會愛所有人的，你和千代我都很喜歡。”

千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凱撒面前的，她人已經傻了，不住在心裡念着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哥哥冷靜的聲音還萦繞在耳畔：“千代，自己做的決定，就要自己去完成。”

千代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她走着走着，腦子裡忽然一頓，一個念頭閃現：她得讓她哥哥和她之間恢複正常，她無法想象和哥哥關系破裂的未來，她是個慫貨，像白毛一樣為愛沖鋒甩前人她可幹不成，明明和哥哥互相愛着，就不能背叛哥哥——一點點都不能有，她是最愛哥哥的，凱撒隻會是路邊經過的野花，看看就得了——

小表哥那天嘲諷的表情忽然閃過，他冷漠地說：“真是個好哥哥。”

“千代要做會被好好愛着的好妹妹啊！”前妻微笑的臉。

“你也确實對我和爸爸媽媽很重要……反正對我來說，你現在的想法和快樂對我是很重要的。”哥哥認真的叮囑。

對……

千代忽然懂得了什麼，什麼東西在她腦袋裡亮了起來，她腳步一頓，擡起頭，眼前的男人高大健壯，淺黃色淺藍色的頭發交纏在一起，像是一隻成年獅子一樣，讓人無法自拔地崇拜喜愛，于是會相信他能掌握戰場，迷信他的強力會帶來的未來，千代理解自己喜歡他的心理，她不是不愛哥哥了，她隻是在喜歡哥哥的同時，還喜歡上另一個男人——她曾經都站在紫毛的角度看着這一場悲劇，但是她從未思考過白毛的動機，她好像陷入了什麼泥沼。

“米歇爾 凱撒……”千代掐了自己一下，終于能說出話了。

“嗯。”面前的凱撒眉頭高昂着，高傲地看着她。

“我，我，”千代搓了搓臉，讓自己保持冷靜，她努力微笑，“你真的很有魅力，你的足球也是，每一次你持球，我都會着迷一樣相信你會勝利……我想我迷上了你，你真的是很棒的球員！”

她說着說着，凱撒擰着的眉頭漸漸松開，内斯的眼神也越來越奇怪，但是千代卻越說越有信心，她的背挺直了，笑容也越來越真誠：“要是你能不排擠我哥哥就好了，我覺得你的強大不需要擠壓别人的空間來展示……你說你會把所有不可能變成可能，我相信你，也許現在你的球運很差，但是我無比期待着你之後的每一場比賽，我期待你會再一次創造奇迹——你的強大不需要和我哥哥比較而證明，至少在我心裡是這樣——”

四周人越聚越多，幾乎所有球場上的球員都下來了。

千代長松一口氣，她脫下外套，遞給凱撒，表情熱切：“我是你的粉絲！能給我簽字嗎！”

“哇哦……”一直躲在一旁的彩織發出長長的感歎，“難以想象。”她聲音轉小，自言自語，“我還以為能挑撥成功呢。”

凱撒啧了一聲，頭挑釁地向着她哥的方向挑動了一下，然後伸出手，聲音低沉：“筆。”

“诶？”千代一驚，剛要尋找繪心要筆，就見一直簽字筆從側邊遞出，那隻手白皙又修長：

“拿去吧。”彩織微笑。

千代接過筆，遞給了凱撒，凱撒冷哼一聲，在衣服上龍飛鳳舞簽下大字，等千代收起的時候，後面的内斯又提醒：“凱撒的簽名很貴的，要保管好。”

“嗯！”千代猛地點頭，笑道，“謝謝你！内斯！你要是能不排擠我哥哥就好了！”

内斯的表情一時間難以言喻。

千代蹦蹦跳跳跑回哥哥身邊，她剛剛一直不敢看哥哥的表情，但是現在她敢于看了，她發現哥哥的表情并沒有那麼差，甚至是帶笑的，哥哥伸長雙臂，接住她，千代激動地說：“哥哥！凱撒給我簽名了！”

“我知道，”潔世一緊緊抱住她，笑容滿面，陽光得好像沒有陰霾，“幹得好！千代！”

千代發現自己剛剛都想錯了，哥哥是最好的哥哥，而哥哥會祝福她所有的喜歡，就像哥哥讓她和惠子好好相處一樣，哪怕對象是哥哥不喜歡的人，哥哥也沒有什麼不滿。

她找到了保護好每一段關系最好的法寶，從哥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