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人知道她失蹤,即使沒有人站在舞台下為她歡呼——她也要用生命,跳出Aurora Rising。
“她……沒回來嗎?”
美音站在紐約下榻酒店的天台,望着遠方鋼鐵森林般的城市夜景,手裡緊握着手機。
霓虹閃耀,車流如織,手機貼着耳邊,卻遲遲沒有回應。
她一開始以為是時差問題,也以為小櫻隻是閉關特訓沒聯系自己。
但現在,不安越來越像毒藤,纏上她的思緒。
她無法忽略心中的預感。
她終于鼓起勇氣,撥通了南野秀一的電話。
“你好。”電話那端傳來男人低沉卻透着意外的聲音。
“……秀一先生,我是高峰美音。”她壓抑着焦急的心跳,“我想問,你知道小櫻最近在哪裡嗎?”
“……你說什麼?”
美音的心髒頓時一沉。
她聽見南野秀一語氣一變,轉為冷靜而迅速:“她不是應該在東京?她不是比賽結束就回來了?你也沒見到她?”
“我剛結束紐約的比賽……她完全沒有聯系我。我問了公司,說她在調整狀态,可是她連我都不回信息。”美音咬唇,“你是她老公,難道她沒有回家?”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沉默如海水般灌入美音耳中,讓她呼吸一滞。
“她沒回過家。”南野秀一的聲音低啞了下來,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完全沒有回家。”
刹那間,一股徹底的恐慌爬上兩人的心頭。
南野秀一猛地起身,椅子撞倒在他腳邊,他甚至來不及換下手中剛簽完的文件,直接沖出公司。
——星野櫻不見了。
不隻是“暫時失聯”,而是真正地,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他先回到家——公寓空蕩、整潔,沒有任何人回來過的痕迹,連浴室的毛巾都沒動過,連廚房的杯子都如他出差前那般擺着。
冰箱裡,有小櫻愛吃的草莓牛奶,可是早就過期。
他再一次撥打她的電話,依舊是“您撥打的号碼已停用”。
她曾經最喜歡抱着的那隻貓咪抱枕、他們拍的合照,依舊躺在沙發上。
但是,那個人,從來沒有回來過。
秀一的胸口仿佛被人重重錘了一下。
他疾步沖出門,趕往公司總部。
這一路,仿佛地獄狂奔。
“她人呢?”他推開會議室的門,聲音如冰。
霜月蓮與負責三棱鏡部門的兩位高層還在讨論下一站宣傳活動,看到他突然闖入皆愣住。
“我在問你們,fullmoon現在在哪裡?”
“南野先生?小櫻她……不是在休養嗎……”
“她失蹤了。”秀一一字一頓,聲音壓抑地低吼,“她沒回過家,沒聯系任何人,手機停用,社交斷聯,你們所謂的‘調整狀态’,隻是你們沒人在意她的安危罷了!”
空氣頃刻凝固。
霜月蓮臉色刷地一白,雙手緊緊抓住會議桌邊緣。
“我……我以為她想安靜一下。”她低聲,“她說她會獨自回東京,我們都以為她隻是想獨處,沒想到她根本沒回來。”
“你們居然讓一個剛結束比賽的少女獨自從外地返程?她是你們的藝人,不是沒人負責的街頭歌手!”南野秀一再也抑制不住憤怒,砰一聲捶在桌上,“她如果出了事,我要你們整個公司負責!”
霜月蓮呆呆坐着,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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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東京羽田機場,一架紅眼航班抵達。
身穿淺黃色外套的高峰美音拎着手提行李箱沖出入境口,臉上毫無倦容,反而寫滿焦急。
“美音小姐——!”
接機大廳中,稻尾一久早已等候。
他揮着手:“車已經備好,我帶你直接去公司。”
“嗯,麻煩你了。”美音一邊跟着他上車,一邊快速拿出手機繼續撥打,“公司那邊什麼反應?霜月小姐……她知道了嗎?”
“已經知道。南野秀一先生也趕過去了,情況非常緊張。”稻尾一久沉聲回答,“小櫻小姐……是真的失聯。”
“我不相信她會突然不告而别。”美音死死捏着手機,眼圈泛紅,“她不是那種人。”
“但有可能她遭遇什麼事情……”稻尾謹慎地說,卻也不敢把最壞的猜測說出口。
車子一路疾馳。
東京街頭夜色正濃。
窗外是一座座熟悉的建築,可這片城市中,那道金發如光的小小身影,卻徹底無處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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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那棟莊園深處,極寒的夜風劃過樹林。
訓練室燈火未熄,鏡面反射出少女跳躍時懸空的一刹那光芒。
她落地,踉跄,摔倒,臉貼着冰冷地闆喘息,嘴角滲出一絲血迹,卻隻默默擦拭後再次起身。
她眼裡沒有希望,隻有破滅後的執念。
耳邊,神秘女人的話再次響起——
“跳出Aurora Rising的人,不是為了成名,而是為了舍棄一切。”
星野櫻的指尖微微顫抖。
她低聲呢喃:
“原來……要忘記一個人,也要訓練得這麼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