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門外噪音果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小隊員憤憤收起拳頭，站在隔間外摸索着作戰服的每一個口袋，試圖從中找到一個能用來開鎖的玩意兒，“小楚哥，你再堅持一下……”

一門之隔的角落裡，楚煜此刻的臉色十分僵硬。

Alpha強行環過來的臂膀，将本就狹小的空間壓縮得更加拮據，在這樣的距離下，即便是最堅決的掙紮，都會變成某種暧昧的摩擦，楚煜不敢動彈，隻能繃着下颌擡頭，用那雙黑亮的眼睛瞪着封明澤，“你要做什麼？”

封明澤的視線從他充滿警惕和後怕的瞳孔，掃到Omega抿緊的唇角，微微歎了口氣，“這種時候，我不想被人打擾，你能理解吧？”

單薄的門闆阻隔不了任何消息，小隊員埋頭扒拉裝備的動作繼續加快，一邊放話道：“哼，想都别想！小楚哥，我馬上就找到——”

突然，就像被意外削斷的鉛筆，後半截聲音戛然而止。

一陣信息素威壓如同山巅一路滾落下來的巨石一樣，猛然撞在身上，小隊員本能地跳開好幾步，那股壓力依然沒有減輕多少，直到他咬牙退到大門過道才好受一點。

“封明澤！你這是尋釁滋事行為！”小隊員厲聲警告。

封明澤當然知道，用信息素驅逐執法人員後果有多嚴重。他和封明博被迫參與的社會安全講座都不止一次念叨過這個問題，其實他也留手了，沒有直接針對小隊員，而是在整片區域無差别釋放威壓，否則對方可能連這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好意思啊，我喝多了，有點控制不住。”他回頭對着門闆毫無誠意地敷衍道。

至少他沒有真正動手，事後端正一下态度，處罰不會特别重。

“别鬧了，封明澤，讓我出去。”楚煜皺眉擡手一推，然而高大雄壯的Alpha就像一座山似的，紋絲不動。

封明澤垂眸盯着那隻白皙好看的手，唇角微妙地一勾，心髒就像被小貓撓了一下，軟乎乎的不像話。

他想都沒想，就撈起Omega清瘦的指節，讓Omega的手心貼上自己的側臉：“不要。為了把這小子弄走，我大概要在拘留所多待三天。啧，想想覺得有點虧。”

“你不跟不過來，什麼事都沒有。”楚煜并不同情他，隻想把手抽回來，掙了幾次，卻發現封明澤眼神愈發灼熱了。

封明澤用力一锢，順勢将人拉得更近，直到兩人的腰身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溫度，他一側眉梢挑起，“說什麼呢寶貝兒？你是我的Omgea，你知道E……嘶，E個Alpha，是沒辦法離他的Omega太遠的。”

“我沒有腺體了，封總。”楚煜無奈地重複着。說多了之後，他對挖腺體這件事、對兩人的過去，都開始感覺到麻木。封明澤剛想告訴他還有轉機，楚煜又搖搖頭道，“你沒有必要再提那些事。”

封明澤捏了捏Omega的手，給他打氣似的：“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打算關我多久，等我出來之後，再帶你去醫院做一次檢查，好麼？”

但楚煜并不是在訴苦，也不需要封明澤安慰他。

“不，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沒有腺體，以後也不會有，更不需要有。如果我們過去的聯系讓你困擾，這不是我的本意，世界上還有那麼多優秀的Omega，封總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什麼叫還有那麼多優秀的Omega？他們和我有關系麼？我隻标記了你！我隻要你！”封明澤愠怒的嗓音中夾着一絲委屈，就像被主人扔下牽引繩的狗，一邊委屈一邊還要眼巴巴銜起鎖套讓主人重新握住。

楚煜沒有說話，側過臉，避開封明澤溫熱的呼吸和期待回應的眼神。

“對不起寶貝，原諒我好麼？以前我不知道你是S級，虧待了你很多，以後我一定——”封明澤好聲好氣地道。

“如果我不是呢！？”楚煜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從封明澤強硬的禁锢中掙開，漆黑眸底含着一點晶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