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 藕園
莊如塵被彭乘風關在柴房裡,昏迷到天亮。
彭乘風無聊地盯着這個睡了一夜的人質。
突然被他睜開眼吓了一跳。
“啊!詐屍啊!”
彭乘風手心握着大鵬鳥的口哨吊墜,謹慎地盯着人質。
莊如塵被五花大綁成屠戶攤上挂着的豬肉狀,沉默地看着彭乘風。
他滿眼不敢置信:“你是…殿下?”
***
一船清夢壓星河
顧念着武穆身上的傷,一大早就趕上了醫館的第一診。
省去了不少排隊的時間。
相比武穆,梁刑也沒好到哪去。
身上的痕迹不比武穆少。
大夫見怪不怪的給了藥膏,小心叮囑,什麼七日内不可飲酒,不可動怒,不可行房。
武穆:“…”
您擱這點我呢?
***
隻見藕園外三層圍了重重士兵。
士兵首領正是前不久見到的濯纓。
她站在園外朗聲喊道:“請梁大人現身。”
施樂人焦急地站在門内:“昨晚大人出去了,若是被發現擅離禁足,難逃罪責。”
這番濯纓堵在門前,是故意為之。
譚小魚慌的左右躲閃:“昨晚我為什麼就睡死過去了。”
“現在去哪找一個梁刑啊!”
阿蔔左右嗅了嗅,低聲道:“他們回來了。”
不等他們打開藕園的大門,就聽見外面熟悉的聲音傳來:
“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
“雖然我被禁足,但是帝陵盜墓案已緝拿元兇,你們誰能審問。”
遠傳刑部官仆大聲:“報———!”
“大人,白雲司裡的囚犯暴動。”
武穆意外地看了一眼梁刑,原來他早有準備。
刑部離了誰都行,就是不能沒有梁刑。
女帝禁足可以,但無人能替代梁刑接管刑部。
這顯得他昨晚帶人私奔莫名多管閑事。
梁刑:“濯纓大人要是沒其他事的話,梁某就繼續禁足了。”
武穆看好戲似的盯着濯纓的手下。誰敢上來,立馬被一眼瞪的不敢靠近。
濯纓迫不得已收手:“等等。”她無奈隻好放行,去請示女帝。
梁刑當即讓人将莊如塵帶上頭套,押往白雲司。
彭乘風拉着梁刑的袖子:“哥,你嗓子怎麼啞了?”
武穆臉上不動聲色,眼裡全是饒有興味的笑意。
彭乘風炸毛道:“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麻煩能别笑的那麼春風得意嗎?”
“哥,你看他居然翻我白眼。”
“你們兩個都幾歲了。”
彭乘風:“哥,我才十七。”
武穆晃悠着腦袋:“我也十七。”
“…”
你們兩個在家好好反思,我沒回來,不準出門。
得,一禁禁兩個。
***
莊如塵被扔在地上,許久聽不見聲音,頭罩内又悶悶地,總是呼出氣多,吸進來少。
突然死結松動,大塊空氣湧進來。
莊如塵雙手被套上鐐铐,勉力摘掉頭罩,他不死心地再一次推算。
心跳越發激動。
“十七歲,十七。南帝三十殡天,女帝五十又二。十七,對的上,對的上的。”
他帶着鐐铐,大笑:“南朝龍脈延續,天佑南朝啊。”
即便鎖鍊加身,他也毫無畏懼。
突然囚室欄内傳來另一人的聲音。
“是啊,小風下個月就十八了。我還會親自為他加冠禮。”
莊如塵轉身,立刻明白這是梁刑給他的答複。
“你想做什麼?”
“不急,我們現在有很多時間可以聊聊别的。比如,為什麼武穆沒有殺了你。”
莊如塵眼睛瞪大。
這意料之外的問題打的他束手無策。
莊如塵突然意識到什麼,雙目瞪大看向梁刑。
“你利用他!”
莊如塵在帝陵被武穆擊敗,本以為難逃一死,沒想到武穆還留了他一命。
梁刑頗有耐心地給自己和對方倒了一杯茶。
他坐在囚室的天窗射進來的光下,面容半明半寐,矛盾又融合。他揉了揉腰,那裡隐隐酸痛。
武穆做的很沒有技巧,頂撞到他現在坐着都覺得不适。不過,适當運動放松給棋子一點回報是應該的。
這裡沒有其他犯人,隻有莊如塵和梁刑兩個。
“他真的很讓我意外,本來我是沒打算跟肖鶴鳴硬碰硬的,畢竟我隻有一個人。示弱來換明哲保身才是我的策略。他竟然趕着上來當我的棋子,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我實在是看不透他。能告訴我他是誰嗎?”
莊如塵話在口中滾了一圈,既然武穆放他一命,他下意識替他掩住了一次身份:“我不知道。”
“那昨天發生的什麼能說嗎?”
莊如塵看着他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突然對這個傳說中的酷吏有了幾分畏懼。明明話語都謙謙有禮,可他就是覺得膽寒。
莊如塵在這一點沒有撒謊:“我敗給了他,南帝影子和燕燃都逃了。”
梁刑搖頭:“真可惜,要是武穆能一并抓了,會省去我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