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恒眼睛一亮,幾乎無法抑制心中的雀躍,連說幾聲好好好,馬上卷起衣袖,下廚房。
“鹽放這麼多夠了嗎?”
“水要不要再加一點?”
“青菜什麼時候放?”
……
公子像個學生一樣,不停地問着問題,生怕哪個地方做得不好。常媽媽在旁邊耐心指導,心裡五味雜塵。
南星姑娘厲害,居然讓公子下廚房親手煮面,以後還是小心對待為上。
她和她家那口子生活了二十幾年,那口子連碗都不曾洗過一個,侯府公子為了通房丫鬟洗手做羹,真真是奇聞。
做好之後,謝景恒嘗了下味道,方親自端到房間裡面,看着南星吃着他親手煮的面,異常滿足。
晚上,兩人躺在一張床上。
似乎先前那場劇烈地沖突已經過去,兩人和好如初。
他覺得有些不真實,摟着懷中的人,開始絮絮叨叨,“過幾日,我參加童試,順利的話,入秋參加鄉試,中舉之後,明年科考後有了功名,授了官職,買一處宅院,過得自在些。
那日你見到的趙瑞和顧千帆,他們是我在莊子私塾念書時的同窗好友,顧千帆是老師的侄兒,顧飛星是他的外甥女。老師在冀州老家,等明年開春,老師回京,我帶你去見師父師娘……”
南星側躺着,沒有動作回應。
他握了握她的手。
慢慢來,他們會回到以前的。
背後的聲音消失,南星慢慢睜開雙眼,眼神清明。
次日一早,謝景恒換上衣服,正系着腰帶,腰間一緊,背後的人環住他腰間,臉貼着他的後背。
他嘴角勾起,昨日的愁悶苦澀一掃而空,溫柔地道:“吵醒你了嗎?時候尚早,回去再睡會兒。”
“不要。”南星語氣中帶着撒嬌的依偎,悶悶說道,“你陪我好不好。”
謝景恒拉開她的手,轉身将她湧入懷中,“今日不行,忙完這兩日我回來陪你,你在家好休息,記得吃藥。”
南星從他懷中擡起頭,勾着他的脖頸,“你總是如此,總是有那麼多的事情,我無聊得緊,還把我關在小院中,不許我出去,院子中都是婆子,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的軟聲細語,他心一動,道:“過兩日,你身子好些了再出去。”
“好吧。”她不情願地答應,轉而瞪着他說道,“我的小金庫呢,你還給我!”
她瞪着圓圓的眼睛,恢複了往日的生動的,謝景恒有些動容,幾乎要答應她。
終是警惕心站了上峰的,放開她,系好腰帶,說道,“你想要什麼同我說就好。”
“我要我的月錢,首飾,還有那些田契、地契,你都送給我了,是我的東西,你還給我。”
謝景恒沒有理會她的讨要,隻說,“以後你想要的都會給你。”
南星盯着他離去的背影,暗罵一聲王八蛋!
等謝景恒走遠,她進了他的房間,翻箱倒櫃一通,沒有發現自己的銀子,不但如此,原本屋子值錢的東西的東西都不見了,就連牆上挂着的名家字畫、博古架上的名瓷擺件都收起來了。
防她跟防賊一樣。
“你别找了,稍微值錢的東西都收起來了。”
面前突然倒挂出現一張臉,南星吓得尖叫出聲。
杜衡倒挂在橫梁上,一翻,跳了下來。
“昨天公子将讓我把院子裡值錢的東西都收起來,你若是需要什麼,我跟在後面付錢就好,但是,值錢易典當換錢的物件,要問過公子。”
南星心髒撲通撲通地跳,捂着胸口沒好氣地看着眼前的人,“杜衡你有病嗎?沒事吊在上面做什麼,吓我一大跳。還有,當我是賊嗎?這麼防着我?”
“我以前就喜歡挂在梁上,是你沒發現。”杜衡掃了一眼屋子裡的東西,無奈攤手。
你看!
“我隻是想來找回自己的東西。”南星說道,“不是我的東西,白送給我都不稀罕。”
“那就好。”
南星忙活了一大通,什麼都沒找不到不說,還被杜衡這厮吓到了,一時間有些頭暈眼花,直接回房間休息了,留下屋子一堆爛攤子。
杜衡無奈,隻能自己收拾。
他真的搞不懂南星和公子究竟在鬧什麼,更想不明白為何公子要将東西全部都收起來,防着南星姑娘。
難道擔心南星姑娘拿着錢跑走。
他覺得實在是沒有必要。
公子是侯府少爺,相貌才學能力更是一等一的好,有什麼可擔心的。
此次事情後,兩人的關系恢複到往日,那件事情似乎就像是生活中的小插曲,過去了,謝景恒心頭的異樣也被時間沖淡。
兩人如往日般親密,隻是他始終把控着南星手裡的金錢。
情事上,南星依舊有些抗拒,終是南星的話讓他退讓了。
“我怕疼,我聽院子裡有經驗的婆子說生孩子很疼,女人生孩子如同闖了一趟鬼門關。”謝景恒心疼地攬住她的肩頭,不斷低聲安慰,“不會的、不會的……”
次日,小芒端來了避孕的湯藥。
南星松了一口氣。
如果謝景恒非要,她也沒有法子。
謝景恒不再關着她,隻是出門的時候從始至終都有人跟着,要麼是小芒、要麼是常媽媽。
他還是不放心。
雖然南星比往日表現得更加熱情,兩人的感情日漸濃蜜。
過兩日謝景恒要參加縣試,南星準備搬回自己房間,讓他好好備考。
謝景恒哭笑不得,連忙攔住她,“你小看我了,縣試而已,無需花費如此心思。”
童試而已,他原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鄉試須得花些心思,他心中有數。
“真的?”南星猶是有些擔憂。
他每日辛苦努力念書,要是發揮失常了該有多失望。
“若是你真的想要幫我,倒是有其他的法子。”
“什麼法子?”
他低頭封住紅唇,不顧她的反抗,抱上床榻,帳幔垂落,燭光閃爍,床上人影交纏,衣衫滑落,呻吟聲、求饒聲……
小芒端來茶水,站在門前,紅了臉,退了回去。
次日,謝景恒神清氣爽地參加了縣試,包括府試和院試,放了榜,意料之中的順利通過。
南星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考試前,他借着緩解壓力理由與她纏綿,南星先前擔心誤了事,結果一出,想來是有些道理,隻是名次一般,隻在中遊。
要是認真一點,會不會考得好一些。
鄉試定是不能再從了他,南星如是想。
謝景恒三天釣魚、兩天曬網,遲到曠課常有的事情,居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考中了秀才,難道他之前都是藏拙?
夫人眉心緊皺。
先前兩個通房的事情,查到頭,沒有查到有用的東西,不過是使了上不了台面手段,加上樣貌實在出衆,爺兒們難免動心。
外人看來,謝景恒是吃了啞巴虧。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一點點生根發芽。
“謝景恒除了私塾和茶館酒樓,沒再去其他的地方?”
金屏看出夫人的擔憂,回道:“派出去的人是這樣回的,不若再安排幾個人跟着。”
“算了。”夫人道。
派出去跟着的人,原本是父親身邊能力功夫都了得的人,有時候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疑心過了頭,居然對一個庶子生了忌憚。
“三公子此次不過考了中遊,金屏不懂讀書人的事情,隻聽說秀才不是難事,多念幾年書,多考幾次,總能考上的。想來如大公子那般第一次頭名考中的,少之又少,那可是千萬人裡拔尖的,接着又中了舉人,可謂是人中龍鳳。三公子在鄉野念了幾年書,日日刻苦,不過堪堪得個看得過去的名次,比大公子可差遠了。”
念起泓兒,夫人笑了。
她生的兒子,哪是那賤人生的能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