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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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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之下的司法體系中,負責司法審判的還有左右推官(正七品)、掌管文書檔案與司法監督的司錄參軍(正七品)、以及開封府獨設的功曹、倉曹、兵曹與戶曹、法曹、士曹共同構成六部職能的六曹參軍(從七品至正八品),均因本官階在七品以下,按制需穿綠袍。

她注意到有一位綠袍官員常與绯袍判官一前一後出現,兩人聯袂進入府衙時,其他綠袍屬吏都會主動避讓,尾随其後以示尊卑。結合古代左尊右卑的慣例,這位綠袍官員應是主管财務的右判官。

在掌握開封府左右判官與左右推官的姓名後,吳悅将绯袍判官的出入規律熟記于心。自認為準備周全的她,就靜候大姐和朝堂那邊傳來的消息了。

吳麗娘正與謝夫人多方周旋。這謝夫人倒非尋常愚鈍之人,雖說可立下文書擔保朱恒平安出獄,甚至連朱家的禦賜憑證都敢拿出作保,可談及聯手對付周家時,卻避而不談。

吳麗娘表面上咄咄逼人,強硬要求謝氏必須與朱家結盟共逐周氏,暗地裡卻松了口氣。她緊急加派人手暗訪東京城所有香料店鋪及行商,甚至對番邦商人也一一詢問。終于在一位販運海外香料的番商處,發現了檸檬。高價購得全部檸檬後,按妹妹吳悅的吩咐,在兒子朱芎、女兒朱涴妤的手腕内側塗抹少許。果不其然,兩人皮膚出現與百日宴時相同的紅腫症狀。吳麗娘立即将此事告知吳悅,并将半數檸檬秘密送回娘家妥善存放,靜待妹妹行動指令。

吳父亦在靜候女兒指令,待其确定何時前往曹俣處。

而吳悅選擇按兵不動,靜待朝廷對河北水災的處置進展,她還在試圖為自家争取一份政治保障。從時間推算,八月爆發的災情到至今,已有四個月有餘,富弼主持的赈災工作理應有了不小成效。

據石介的來信中透露,他與杜衍在安置流民時推廣了炒面、炒米的制作方法,這種便捷的糧食加工技術已被其他州府采納。此次赈災糧運輸速度之快本在意料之中,更兼米面已預先炒制,令意圖貪腐的官員無計可施 —— 這些一眼便知是救濟物資且無法轉賣的東西,即便到手亦無用處。至于那些嫌流程繁瑣、仍想沿用舊法的官員,因日後恐遭面臨杜衍或富弼的彈劾,罪名便是玩忽職守。

因此許多官員雖不情願,仍按杜衍的方案對米面進行炒制處理。原本有人意圖借機生事,卻意外發現經此加工的赈災糧在運輸途中損耗大減。這一成果甚至引發不少有心人對 "炒米法" 應用于戰時後勤的可行性進行思索。

皇城垂拱殿

宋仁宗正閱讀富弼從青州加急呈送的奏報,面上難掩欣慰之色。垂拱殿作為仁宗日常理政的核心場所,位于皇帝寝宮福甯殿南側的"内庭" 區域。其建築規模為五間十二架(長六丈,寬八丈四尺),面積約五百平方米,略小于故宮養心殿(約六百平方米),與标準籃球場相近。雖體量有限,但功能完備,兼具議事、決策與禮儀屬性。

日常決策均在内廷進行,仁宗會于垂拱殿召見宰執大臣、侍從官等核心官員議事。并且為防洩密,規定大臣不得攜帶文書入宮,此制凸顯其 "乾綱獨斷" 的帝王權術。外朝核心則在文德殿,此殿象征朝廷的公開性與禮制精神,允許全體官員參與朝會,體現 "君臣共治" 理念。

今日清晨,仁宗也在垂拱殿接見宰執與各位近臣,由于今日與河北水災相關,還臨時召集相關官員議事包括:掌管全國财政,别稱 "計相"的三司使;負責物資轉運的轉運使;兼掌地方軍政、災時維持治安的安撫使;監察百官、監督赈災實施的禦史中丞;負責河防工程與災後重建的水利官員,算下來居然有五六十人。

富弼奏報稱青州一地共收容災民七十萬,并将赈災舉措詳細陳明。仁宗将派去災區的監察禦史與杜衍、石介等人的奏章在禦案上鋪陳排比,暗自合計後,忽展顔大笑道:"此次河北大災,青州收容七十萬衆,兖、沂、濰、齊等州合計安置四十萬。雖遭上天不公,賴卿等恪盡職守,朕心甚慰。"

殿内群臣在同平章事兼樞密使陳執中引領下,行躬身叉手禮齊聲高呼:"官家聖明,臣等惶恐。" 衆人面上皆作欣慰之色,然心中各懷丘壑。有真心為富弼、杜衍、石介等人的功績欣喜,亦有暗恨改革派在外立功恐怕會複得聖心。更有甚者,已決意指使台谏官員前往災區核查,名曰監督赈務,實則欲尋隙彈劾,探查是否存在貪腐行徑,勢必不能讓某些人再調回中樞。

宋仁宗命内東頭供奉官将奏章送至三位宰執大臣案前傳閱。待陳執中、賈昌朝、吳育閱覽畢,方開口道:"此次災荒中,諸多富戶鄉紳開倉赈濟流民,商賈亦踴躍捐輸糧秣。三位宰執可按功勞大小,給這些仁義捐糧之人議定出個賞賜章程。"

陳執中與參知政事賈昌朝、吳育躬身領旨。仁宗複又叮囑:"至于救災有功官員,着禦史台先行遣使核查,待年後再行議定嘉獎。"

見殿中無人異議,仁宗颔首以示滿意,宣布退朝,随即起駕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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