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能不能……稍微别這麼自信?”
“不能。”他看着她的眼神,像要把她鎖進瞳孔裡。
她聽見這話,沒忍住笑了一下,低頭去擰濕毛巾敷臉。
“你現在還能跑,明天之後,就隻能認命。”
“你是不是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提前告知。”
“明天我會早起,給你買早飯,帶你去拍照,給你簽字的時候我會握着你手——你如果反悔了,也可以當場跑,但代價是——”
“是?”
“我會把你鎖在我車後備箱裡綁到民政局。”
徐星搖搖頭,
這人……怎麼那麼瘋。
回了隔壁,江望舟站在落地窗前,遠眺着江氏集團的總部大樓,指節夾着一根沒點燃的煙。
他向來不抽煙,隻是偶爾拿來靜心。
玻璃窗上映出他的輪廓,西裝平整,眼神冷峻。
“董事會推新政策了。”秘書的彙報聲從耳機另一端傳來,“公司高層那邊意思很明确——誰成家、誰穩定,誰才能接班。”
他沉默片刻,淡聲道:“所以我不成家,就别想碰公司的核心項目?”
“可以這麼理解。”
他輕笑一聲,語氣淡淡:“真有意思,感情都能變成條件。”
他把煙丢進桌上煙灰缸裡,盯着窗外車水馬龍,眼神冷靜到幾乎沒有感情波動。
“行,那就結。”
“找個不會鬧、不會纏人的,配合我演場戲就行。反正我沒時間談感情,先把公司拿到手。”
“兒女情長這種事……不急。”
說完,他挂了電話。
他是主動的一方,卻不是為了愛情。
是為了江家的帝國,為了掌舵人該有的籌碼。
他要的是權,是穩,是拿捏一切的不動聲色。
至于婚姻——不過是個名頭。
第二天早上,陽光幹淨清澈,民政局門口還沒開門,就已經有一對男女坐在門前的長椅上。
男的戴着墨鏡,懶懶靠着椅背,一隻手拽着女生的手一直沒放,女生則低着頭玩手機,時不時偷看他一眼,臉上的紅印幾乎淡了。
“等會拍照我會笑。”江望舟忽然開口。
徐星沒太在意:“哦。”
“我一笑你就會不好看。”
她猛地擡頭:“你什麼意思?”
“你得多笑點,要不然我爸看了結婚證照片,又要以為我用高科技批圖把你騙進來的。”
她哭笑不得:“你就不能誇我好看?”
他湊過去,語氣軟下來:“你本來就好看,但我怕說出口你就飄了。”
“你要不誇,我可就跑了。”
“你敢。”
她站起來作勢要跑,他一把拽回來:
民政局大門剛好打開。
江望舟腳步不快不慢,像是來辦個戶口遷移,而不是結婚。
“身份證,戶口本。”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拿穩,别出錯。”
徐星“嗯”了一聲,拿出小包翻找證件。
她動作慢,他卻沒催,隻是低頭看手機,等得耐心又冷靜。
填表格的時候,工作人員問他們婚姻狀态,江望舟脫口而出:“未婚。”
語氣不算冷淡,卻也沒半點喜悅。
徐星在一旁聽着,心裡泛起一點點自嘲。
她本來也沒覺得這是多浪漫的事,可他這副态度,還是讓她覺得像被人牽着走上了流水線。
宣誓那一欄,江望舟簽得飛快。
輪到她,他擡頭看她一眼:“簽吧。”
她握筆的手頓了頓,還是簽了。
拍結婚照的時候,攝影師讓男方摟住女方肩膀。
江望舟沒動,皺了下眉:“就正常站着吧。”
攝影師沒再堅持,照了張看起來像證件照的結婚照。
拿到紅本本的時候,江望舟盯着它看了一會兒,像是在确認這事終于完成了,然後才淡淡開口:“中午吃個飯?”
“……你請?”
“當然。”他走得很快,沒等她回答,“你以為我還會跟你AA?”
她沒說話,低頭盯着紅本子看了兩秒,然後收進包裡,跟了上去。
餐廳是他挑的,訂了包間。
服務員剛走,他就脫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掏出手機開始回消息。
徐星坐在他對面,看了他幾眼:“你确定現在這種狀态,就能瞞住你爸媽?”
江望舟頭也沒擡:“我們結婚,不是談戀愛。”
“隻要該演的時候配合演好就行了。”
他擡起眼,語氣冷靜:“隻要别給我添麻煩,其他我都能忍。”
徐星靠在椅背上,抿了口水,輕輕說:“你别忍,我也沒想貼上來。”
江望舟挑了下眉:“那就好。”
話說完,兩人都沉默了。
飯還沒上,氣氛涼得像冷盤。
原以為婚後江望舟還和從前一般吵鬧,但事實并非如此。
徐星早已料到:
結婚,是他提的;房子,是他安排的;流程,是他一手推進的。
他隻是需要她。
而她,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