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臉上的神色都輕松了不少,在看到還等在門口的戚隐橫的時候,應觀槿的腳步頓了一下,飛快地挪開了視線,戚隐橫來不及看清他眼裡到底是何情緒,關心他的二哥已經将一切徹底擋住了,“小五,你怎麼還在這裡?你看看你都淋成什麼樣子,跟我回家。”
“二哥……”戚隐橫沒動一步,目光執着地看向戚蘊橫身後的應觀槿。
應觀槿似乎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慢慢走了過來,“小五,快回家吧,莫要染了風寒。”
久違地聽到應觀槿的關切,戚隐橫登時就想要落下淚來,“三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讓阿蘊陪你回去吧。”應觀槿似乎是面對不了戚隐橫的眼神,慌忙找補了一句,“我還有些事情。”
戚隐橫忽然有些恨自己為什麼那麼了解應觀槿,他甚至不用看應觀槿的神情,隻是聽他的語氣,便聽得出他是故意找的借口,三哥再也不願和他扯上關系了……
“好。”戚隐橫輕輕答了一句同意了,卻依舊執着倔強地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三哥,你答應了嗎?”
應觀槿的目光溫柔無奈又無情地遞了過來,沒有回答。
戚隐橫滿心荒涼,轉瞬又變為從骨子裡湧上來的恨。
“小五你到底要阿槿答應你什麼?”戚蘊橫覺得面前兩人的氣氛太不對了,于是開口問道。
但是誰也沒有回答戚蘊橫的問題,一時間陷入沉默。
文傾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打破了沉默,“你們别怪父皇。父皇他老了,他……他隻是太擔心了,擔心我護不住文宣,擔心不能給我一個肅清的朝堂……”
遠處的雨更大了些,在台階上砸下一個又一個轉瞬即逝的雨坑;風也更大了些,裹挾着雨水朝他們這邊襲來……
“昭明,去拿幾把傘來。”文傾吩咐一旁的小太監。
“回殿下,早就準備好了。”
小太監遞上兩把傘來,文傾交到了應觀槿和戚蘊橫手裡,戚隐橫手裡還有那把文傾之前塞到他手裡的傘。
“都快回家吧。”文傾接過小太監手裡已經撐好的傘,轉身邁入大雨中。
***
戚隐橫回到房間後,沐了浴連晚膳也沒有用,就将自己癱在床榻上閉上眼睛。
這一日,他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好累。
可又是噩夢連連,潮濕密布。
第二天醒來,戚隐橫又将自己關在了書房。他拿出自己手裡那份名單仔細看了看,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還沒找到想要的人名,另一個熟悉的人名卻出現在眼前:常明。
正是常韌的父親,上面詳細陳述了常明作為武昭卧底期間所做的事情,樁樁件件清楚明白,所犯罪責難逃一死。
戚隐橫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常韌再也做不回無憂無慮的大少爺了。
戚隐橫将名單翻了三遍,又将自己在禦書房看到的那份奏折上的名單也一一寫了下來,卻依舊沒找到自己想要的名字。
戚隐橫将名單收進懷裡往外走,将端着早膳的合蕙抛之腦後,卻在院門口的時候遇到了他二哥。
“小五,你這是去哪?”
“哦我去找三哥問些事情。”戚隐橫按了按懷裡的名單,給他名單的人就在眼前,他想要的答案面前的戚蘊橫就能解答,但他故意沒問,反而說道,“二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沒事,你要是着急的話就先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二哥。”戚隐橫和戚蘊橫打完招呼剛想走,合蕙不知什麼時候端着早膳來到面前,“少爺,再着急也要用早膳吧,你昨晚就沒用晚膳。”
戚隐橫立刻就明白了合蕙就是故意當着戚蘊橫的面說的,還沒等他瞪合蕙一眼,一旁的戚蘊橫果然開口了,“小五,你沒用早膳就要出去?昨晚也沒用?”
國公府裡的衆人對戚蘊橫的态度都有些又敬又怕,更确切地說,是又敬又心疼,所以所有人都不忍拂了戚蘊橫的面子,就連誰的話也不聽的戚隐橫也算得上最聽他二哥的話,所以此刻隻好返回去用早膳。
在戚隐橫專心吃飯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戚蘊橫的視線正落在他的身上,戚蘊橫又想起昨日禦書房内他和陛下交換的條件。
“二哥?”戚隐橫看到了在一旁發呆的二哥,喚了了一聲。
“哦哦,沒事。小五你慢慢吃我先去忙了,大理寺和刑部接下來還要一個一個辨别哪些人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