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氛在兩人間蔓延開來,商行測伸手拿了一顆葡萄,清甜的果肉在口腔爆開,他又在宿舍轉了一圈,最後坐到沙發上。
李律放下盤子站在茶幾對面,雙手抱臂。
“來,你過來。”商行測勾勾手指,他嘴角微微上翹起,像一隻随時要偷走人心的狡詐狐狸。
李律挑眉,他聳聳肩,坐了過去。
“我聽說——”商行測眯起眼睛,拖長語調。
李律從善如流地俯身側耳,畢恭畢敬道:“您講。”
“——卓承胤隻給你一個月的期限。”
——咚!
心髒仿佛被狠狠錘了一下,李律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商行測的意思,他大腦飛速運轉,背部不自然開始緊繃着。
“卓承胤這個人我從小就認識,不知道是不是随了他那個爹,狂妄,自信,粗枝大葉——”
商行測捏起李律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跟你完全相反。”
“哈。”
李律笑了一下,他盡量穩住聲線,但的下意識攥緊的拳頭還是出賣了他:
“商處長謬贊了,我隻是——”
“你怎麼認為,我這是在誇你?”
商行測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垂眸,目光随着李律利落精悍的肌肉線條遊走。
眼前這人長了副好皮相,皮膚白皙,五官深刻立體,眉眼唇角都标志極了。
說起來還是個有些薄情陰冷的面相,但面部皮肉勻稱,笑起來眼角彎起,竟然能給人一種親和的斯文感。
有些東西表面裹着蜜糖,芯子裡卻是緻命的毒藥,拇指故意碾過嘴唇,商行測問:
“猛虎和毒蛇,你說,我應該更怕哪個?”
紅酒的氣息又飄出來,李律的大腦突然變得有些遲鈍,冰涼的觸感貼在下颌,仿佛有緻命的魔力。
他抓住面前修長骨感的手腕,有些癡迷的貼了上去,剛剛留下的印記還沒有完全消下去,搖搖欲墜的理智又指使他重新咬上去,可下一秒男人的手一動,五指牢牢地捂在他嘴上——
“唔……”李律發出幾聲嗚咽的哀嚎,商行測傾身向前,盯着他有些迷離的眼睛:
“我自認為我不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或許這就是你為什麼如此着急,要和我綁在一起的原因——”
“嗯?”商行測低沉磁性的聲音劃過鼓膜:“李律,是這樣麼。”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李律在潛意識裡瘋狂反駁,他不是這樣想的,卓承胤的威脅從來沒有影響過他,他——
“不用解釋。”
商行測輕輕呼出一口氣,他把手指伸進口腔,按壓着舌根,迫使李律嘴巴張得更大。
條件反射的幹嘔充上咽喉,但商行測顯然不想輕易結束這次折磨,他将手指探的更深,指節擦過尖銳的虎牙,酥麻的痛感掠過神經,男人蹙眉:
“把牙收起來。”
“唔……”李律咽了咽口水,讓自己的牙齒盡量不要碰到手指。
眼角流出幾滴生理性的眼淚,商行測滿意地看着剛才還戾氣十足的人現在卻如同小狗一樣聽話,抽出手指的最後他惡劣地碾過作惡多端的犬齒。
“咳咳咳——”李律掐着脖子不受控制地咳起來,很久之後,嗓子的瘙癢感才逐漸退去。
他擡起頭,看着眼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商行測微微垂眸,雙腿交疊,滿意地勾起嘴角:
“緩過來了?”
商行測掀起眼皮,他晃了晃手,被津液包裹後的手指泛着微弱的銀光:
“給我拿紙。”
“咳……咳咳……”李律狼狽地抹了一把嘴角,他走進卧室拿出濕巾,在上行測準備接過時手微微一錯——
“我來吧。”
李律單膝跪地,托起剛才還在折磨他的手,認真,輕柔地擦去自己弄上去的污濁。
“……”商行測沒有說話,他低頭看着正認真為自己擦拭的男人,動作近乎虔誠。
“好了。”
商行測抽出手,他向後靠在沙發上,支起太陽穴,慢條斯理道:
“你有什麼想說的。”
“……不是,這樣。”李律還保持着剛才那個姿勢,他試圖用笑容掩飾自己的無措,但面部肌肉僵硬得像石頭,商行測總能摧毀他的所有理智,讓他隻能憑着最本能的反應行動。
“哈……其實就算是也沒關系。”
男人疲憊地捏了捏眉心,用皮鞋挑起李律的下巴,他眯起眼睛,就像一隻慵懶的大貓:
“畢竟你實力很強……長得也算合我的胃口——”
李律愣住了,他的大腦此時亂得像一鍋粥,根本處理不了任何信息,商行測什麼意思?他剛才是同意了?同意他做到哪一步,隻是精神疏導還是——
“不過我這個人不習慣欠别人,昨天晚上你既然幫了我——”
商行測俯身,指尖夾着銀行卡,輕輕拍了幾下他的臉側:
“就該得到應有的報酬。”
吧嗒一聲銀行卡被按在茶幾上,商行測站起來攏了攏風衣,居高臨下地看着微微失神的李律,銳利漂亮的眸子裡寒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