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太荒唐了。
以至于商行測醒來的時候,他甚至以為自己做了一場下/流到極點的夢。
全身仿佛被碾過一遍,難以啟齒的疼痛毫不留情告訴他昨天晚上幹了什麼,而始作俑者現在睡得正香,沉重的手臂壓在腰上,均勻的呼吸就在耳畔。
他光是看着那雙作孽的手,下身就産生了肌肉記憶似的,犯上一股直擊脊髓的痛感和微妙的難耐。
昨晚瘋狂狼狽的回憶瞬間擠入大腦,甚至最開始沒有去卧室,他被壓在鏡子前就已經受不了了,那簡直不是正常人可以擁有的尺寸。
再之後就到了床上,他想逃,又被抓着腳腕拖回來,他記得他給了李律一個耳光,然後——
回憶的間隙他想撐着床起來,手腕上的禁锢提醒了他之後的劇情——
沒錯,這個精蟲上腦的傻逼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有邏輯,看到手铐後他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但事實就是這樣,他被铐在床頭整整一個晚上,手腕都快他媽快斷了!
商行測絕望無語到想扶額苦笑,但手铐再一次提醒了他現在的處境——
一夜情對成年人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但發生的時間和地點很重要,發生的方式和對象更重要,他不知道李律究竟是怎麼想的,但現在隻有兩個選擇。
一,自己解開手铐離開現場,等三天後李律給他打電話雲淡風輕地遮過去,以後繼續保持好他們的上下屬關系。
二,等李律醒來跟他大眼瞪小眼,處男方寸大亂驚惶失措,聲淚俱下說他還年輕要允許他犯錯,他雲淡風輕地遮過去,以後繼續保持好他們的上下屬關系。
當然,還有第三種選擇——
他轉頭看向李律。
清晨陽光透過半遮半掩的窗簾灑在年輕人輪廓分明的側臉,李律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裡,睫毛輕輕顫着。
在事後欣賞愛人的睡顔,商行測相信沒有一個男人不會向往這種暧昧溫存的場面,但一想到這場面是怎麼來的,一股無名的怒火就升騰而起,于是他擡起還能活動的左手,照着李律的臉一巴掌打上去——
啪!
這一巴掌力道不大,甚至因為商行測被折騰了一晚上的緣故,從角度到力度都有些調情的意味。
但足以讓李律醒過來了。
李律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就愣住了。
剛睡醒腦子還沒有歸位,但他再遲鈍也能看出發生了什麼——
混亂的床單衣物,房間裡明顯的味道,面前男人身上交錯青紫,甚至有些暧昧淩虐的痕迹——
完了。
李律的第一反應是他跟商行測睡了,第二反應是他的EID生涯說不定就要到此結束了。
“商……”李律瞬間坐起來,他剛想開口就被打斷了。
“别叫我——”聲音一出兩個人都愣住了,商行測嗓子啞的不成樣子,李律有些無措地偏過頭,畢竟這其中的原因他比誰都清楚。
商行測認命般閉了閉眼睛,他放棄強裝鎮定,疲憊地靠在床頭,沙啞道:
“你去給我倒杯水。”
事情發展到這裡,男人事後的愧疚感終于湧上心頭,李律如夢初醒掀開被子準備倒水,被子下的場景再一次震驚了他的心靈——
好在商行測到底還是年長幾歲,閉着眼睛也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麼,他歎了口氣:“櫃子裡有新内褲。”
清晨的風帶來絲絲涼意,李律也沒有早上起來就遛鳥的習慣,他下床拉開櫃門,穿内褲時動作突然一頓:
“我能穿嗎?”
“……”
商行測對上那極力掩飾的目光,冷笑一聲:“那你就光着吧。”
李律撿起地上的牛仔褲套到腿上,推開門去客廳接了杯溫水,回來放到床頭櫃時,終于發現了商行測有些别扭的姿勢。
他赤着上身愣在那裡,看着商行測被手铐勒出深紅痕迹的手腕——
昨晚瘋狂的記憶湧入大腦,李律想說點什麼,他掌心向上伸手指了指手铐,又收回來放到嘴邊,不自然地摩挲起下巴——
這幹的都是什麼畜生事兒啊。
商行測接過水杯抿了口水,幹澀沙啞的嗓子這才好了點,他看了看手铐,又擡頭看了看李律,這種手铐鎖芯不牢,随便用一根鐵絲就能撬開——
“商隊……”李律蹲下來,伸手撫上小臂。
被觸碰的感覺讓他不自覺的顫了顫,商行測下意識想抽手,回應他的是更加不容抗拒的力量。
“.....你想幹什麼?”
“昨天晚上——”李律盯着商行測的眼睛,手掌慢慢向前:
“爽嗎。”
商行測怒了:“你——”
咔
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商行測轉頭,發現手铐被掙開了。
陽光照射下手腕傷口變得十分明顯嗎,長時間的拉扯摩擦幾乎讓周圍的皮膚都破了,這種被注視的感覺讓他想把手抽開,但下一秒李律毫無征兆地低頭,嘴唇輕輕貼上去:
“對不起。”
他聽見李律說。
時間仿佛凝固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商行測才艱難地推開李律,側過頭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律喉結滾了滾,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男人鴉羽似的眼睫,再向下是挺翹的鼻梁,脖頸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細膩白皙的皮膚裡透出些淡淡的紅暈。
雖然商行測極力遮蓋,但還是能看出深深淺淺的吻痕牙印在頸側鎖骨——
這是一幅極具沖擊力的畫面,讓人不敢想象被單之下還有多少這樣瘋狂的痕迹。
某個部位已經隐隐有些擡頭的迹象,李律緩緩站起來,從櫃子裡找出嶄新的家居服,然後走進衛生間。
震驚褪去後理智逐漸回籠,昨晚發生的事責任不全在李律,商行測疲憊地捏了捏眉心,自從聽到那句話好像一切都亂套了,李律不對勁,他也不對勁,兩個被本能支配的男人在一塊兒能發生什麼好事兒?
現在唯一慶幸的是李律看起來沒什麼太大反應,這也是他一直非常欣賞李律的地方,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越界,什麼時候該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