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會什麼?”
溫淮言疑惑擡頭。
話說一半,怎麼不說了。
“沒什麼。”
紫鸢深吸一口氣,不想再糾結這些沒用的事,繞過這個話題,速戰速決:“我們家小姐……娘娘很喜歡你的雪花膏和肥皂,你想要什麼?錢我們有的是。”
她掏出一疊銀票。
“我不要錢。”
溫淮言的目光随着厚厚的銀票上下移動,喉結不受控制的滾動,他矜持道:“我不看重錢。”
紫鸢又掏出一疊。
溫淮言:“我不……”
又一疊。
快忍不住了。
溫淮言呼吸一緊,伸手猛掐自己大腿,抑制住對金錢的渴望,艱難搖頭:“我真的不要錢,錢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我對錢沒有興趣。”
自我催眠。
紫鸢:“哦。”
她對溫淮言的鬼話不想發表任何看法——溫淮言就差把眼睛黏在銀票上了,不要錢,那就代表要付出比錢還貴的價格。
紫鸢:“開價吧。”
溫淮言掏出兩張折着的紙,能從粗糙的紙背窺探到墨汁暈開的痕迹,正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這是肥皂和雪花膏的方子。”
“我可以送給娴妃娘娘,一分錢不收,我隻要求去娘娘那當差。”
紫鸢皺眉:“你圖什麼?”
“圖可持續發展。”
溫淮言:“我如果選擇拿一筆錢,那錢花完了就徹底沒了,可我去娘娘那當差,娘娘每個月都要給我發月俸,逢年過節還會給賞錢。”
這是一輩子的鐵飯碗!
“你拿兩輩子月俸,都不如這一張銀票值錢。”
紫鸢吐槽。
“不一定。”
溫淮言認真道:“萬一我升職加薪,或者通貨膨脹了呢。”
很好。
這句話裡的每個字單獨拆開,紫鸢都認識,連一塊就聽不懂了。
紫鸢懶得和溫淮言繞圈:“天冷,我們不妨都真誠一點。”
凍的她手都僵了。
快點談完,她早點回去烤火。
“好。”
溫淮言言簡意赅:“我得罪了人,需要找人保,在尚膳監待了一個月,覺得娴妃娘娘最合适,出身顯赫又頗得聖寵。”
“當然。”
溫淮言不忘說兩句好話:“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娴妃娘娘和紫鸢姐姐你人美心善。”
紫鸢側目,歎為觀止:“你這個時候拍馬屁,竟然還不忘帶上我。”
真是天生的職場打工人。
溫淮言謙虛:“順嘴的事。”
紫鸢:“你得罪了誰?”
“秉筆李公公。”
溫淮言沒有絲毫隐瞞,要是靠隐瞞這個上崗,那就不是利益互換,而是結仇:“可能還有一點點司禮監的掌印黎清公公。”
紫鸢目瞪口呆:“……”
這得罪人的能力也是沒誰了。
她沒同意:“我得跟娘娘商讨一下。”
事有點大。
溫淮言知道她可能決定不了,微微點點頭,沒再多說,交易中場暫停,倆人從荒廢的雜院走出,各奔東西。
臨走前,紫鸢塞給他一個小燈籠,反複叮囑:“一定要走偏僻小路,千萬不要讓人看到你。”
“我知曉。”
溫淮言拍着胸脯保證:“絕不會讓人發現我們暗中交易。”
紫鸢:“……”
不是因為這個。
算了。
她腳步匆匆離去。
溫淮言刻意挑了一條小路,提着燈慢慢往回走,他之所以這麼心急的聯系紫鸢跳槽,是因為他懷疑今天遇到的太監,可能不是黎清的人。
很簡單。
黎清下手比較狠,一見面就直奔着要他命而來。
如果黎清發現他沒死,還攀附上李公公,是會選擇找人揍他一頓,還是弄死他?
當然是弄死他,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不是黎清,就隻有……
溫淮言垂眸,沉思之際,忘了避人,一個不察撞上兩個值班的太監。
“誰!”
猛的看見一個發亮的黑影,值班太監頓時三魂去了七魄。
其中一個太監大聲壯膽:“誰在那鬼鬼祟祟!”
“我是尚膳監的。”
溫淮言往上提了提燈,他本意是讓這兩個太監看清他的臉,不要害怕,隻見燭火飄忽,昏黃的光暈緩緩上移,照在一張慘白沒有血色,兩頰酡紅的臉上。
“嗷嗚!”
一個太監短促的尖叫,頭一歪倒地。
另一個太監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啊!”
夜色濃郁,月光清冷,草木茂盛,風聲吹動着“嘩啦啦”作響,配合着太監嗓音尖細的驚叫,實在是駭人不已。
溫淮言被這一嗓子吓了一跳,背後竄上涼氣,他快步往前走,神色驚恐道:“鬼?鬼在哪?”
這倆太監真情實感的樣子,不像撒謊騙人。
他們也沒理由騙他。
溫淮言想,自己都穿越了,如果世界上有鬼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