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裡皇後:?
将那抹淺藍記在心底,赫舍裡皇後心中默念封後流程,全神貫注着今日的典禮,不敢有任何差錯。
另一邊,月晚爬到最後幾格直接跳下梯子,轉頭看向一臉邀功的薩仁,後者察覺到月晚目光不善,迅速裝作無事發生地樣子避開月晚視線。
“好餓呀,是不是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走走走,回宮了。”說着,薩仁腳底生風跑走,背影迅速消失在幾人視線之中。
“……”月晚頗為無語地看向一起被薩仁丢在翊坤宮的宮女,開口道:“吉雅,你們主子跑得這麼快,你不攔一下?”
未免對方裝傻,月晚特意用的蒙語,吉雅頓住,默默幫主子轉移話題:“奴才先将梯子還給翊坤宮宮人,然後便去膳房傳膳,庶妃可還有什麼要加的菜嗎?”
“那就把她這個月的點心份例都取來吧,吃不了的就讓我和馬佳庶妃分一分帶走。”
吉雅輕咳一聲,替不在場的薩仁一口應下,背影和主子如出一轍的落荒而逃。
為免被皇後嫁妝隊伍瞧見,二人選擇繞路回啟祥宮。
直到喧嚣聲被徹底甩在身後,寶璐這才開口說話。
“姐姐,皇上真的看到咱們了?”
“……想來是的。”月晚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将她與康熙四目相對的事實說出來,免得吓到人,安慰道:“不過距離很遠,大概隻看見了個模糊的人影,不确定到底有幾個人。”
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若是皇上問起,如實回答便是,如果隻是礙于大婚典禮應當不會裝作若無其事,我瞧着皇上的表情并沒有生氣的樣子,别怕。”
寶璐搖搖頭:“姐姐,我不怕,我隻是擔心被皇後娘娘的人瞧見,覺得我們僭越。”
“皇後娘娘端莊守禮,哪裡會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扭頭瞧咱們,放心,在我下來之前她和她的陪嫁都沒有發現咱們的。”
明明昨夜還在控訴自己是否隻是一個逗趣玩物的人,沒過多久便徹底融入小妾的身份裡讨好正妻,月晚有些恍惚,但想到自己房内的東西,也隻能笑着捏了捏對方的臉。
兩人回到啟祥宮用膳,期間月晚跟薩仁鬥嘴又是一陣搶食,寶璐坐在一旁伺機偷吃,被發現後三人鬧做一團,玩鬧了一整下午。
因着第二日皇後要在坤甯宮接受宮嫔敬茶,寶璐便早早辭行回鐘粹宮,以便提前準備好明日第一次給皇後請安時穿戴的首飾衣物。
月晚則慢悠悠的在主殿用過晚膳後,從吉雅手裡接過點心果子揚長而去,氣得薩仁拍桌。
“庶妃,這三套都是繡房新做出來的,您看要挑哪個?”
早在寶璐離開啟祥宮時,月晚就派沐卉回東偏殿傳話,冬青跟春绯一人配衣服,一人配首飾。月晚懶懶坐在軟榻上,擡手抵住下颚,道:“穿湖藍的吧,配上那塊天水碧的玉佩,首飾要那套素銀的。”
冬青和春绯于是一人将剩下兩套衣服妥帖收好,一人将挑好的物什挪到起居室打理。
沐卉這時捧着一個黃花梨的大盒子走了進來,放在正廳的圓桌上,輕聲去喚月晚。
“庶妃,你要的盒子找出來了,現在就将炕屏放進去嗎?”
月晚伸手摸着繡屏上的紋理,沒有回話。
沐卉于是撩開珠簾走進内室,看見月晚沉思便上前又添了碗茶水。
“做妾和為人奴才有什麼區别嗎?”月晚忽地出聲,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沐卉一時分不清對方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腦子裡還在消化月晚剛剛說的話,隻見軟榻上的人突然回頭看向自己,笑了笑。
“裝上吧,繡都繡了,總是要送出去的。”說着,輕巧的從榻上跳了下來,自己端起炕屏。
而沐卉則是下意識快走幾步,想将東西從月晚手裡接過來,卻被對方輕輕一扭身躲開了。
“……?”沐卉疑惑不解,轉身想要再去接過仍舊撲了個空,這才意識到月晚不太對勁。
“……姐姐?”
即便沐卉平日裡刻意控制自己的言行,但下意識還是會保留以前的習慣。
月晚聽到對方的稱呼,嘴角扯出一個弧度:“我來吧,從前這些事,不都是咱們一起一起做的嗎?”
“可是——”沐卉下意識想說姐姐如今是主子,但突然想起對方剛剛的自言自語,遲疑着沒有開口。
“你沒開口的原因,不正和你想說的話一緻嗎?”月晚自顧自将炕屏放在盒子裡,語氣有些悲涼。
“沐卉,我也是今日才發現,原來我早就陷入到主子奴才的遊戲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