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找人還是…

溫想雲倚靠在欄杆上想得出神，倏地被人拽得踉跄一下，懵着臉詢問拉着她的錢苒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賣部，我想吃零食了。”

“那他們…，”溫想雲沒聽到幾人的對話，即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能大緻才看出來候之南和錢苒剛剛才鬥過嘴。

“他們…随便吧，愛跟着就跟着吧。”

沈蓦闌帶着蔣升和梁遣年分了兩條路，繞了點遠，讓更早出去的梁遣年把車開過來接上他們，準備去吃晚飯。

誰知就算兩個人耽誤了點時間慢悠悠從學校門口出來的，等了十多分鐘，連車的影子都沒見到。

這是被抛下了？

學生走得差不多，橙黃色的燈光隔幾米打一個窩，一陣風吹過，顯得兩個人分外可憐，蔣升幹巴巴開口，“梁哥是不是有急事先回去了？”

“打個電話，”沈蓦闌也摸不準，撥号鍵還沒按出去。

“不用了，梁遣年一會兒就回來。”

“那就好，那就好，”蔣升撫着胸口松了一口氣，如果梁遣年真走了，那沈副隊肯定要抓着他回警局工作的，而且他們還得自費打車回去！

那就等。

準時下班且有人請客的日子隔着多久才能有這麼一次，蔣升更加興奮

蔣升張着大眼，看向沈蓦闌，仿佛在說，吃什麼、吃什麼、去哪兒吃。

“想吃好的？”半晌，沈蓦闌出聲，笑得意味不明。

蔣升懷疑這是在點他，是什麼意思呢？

蔣升來市局工作已經有兩年半，從一開始初見魁梧暴躁沈副隊長時的謹小慎微，現在已經把沈隊長的脾氣摸透了，工作時比誰都火爆的脾氣、風風火火，臉闆的比李隊還吓人，但私下卻有些幼稚、較真。

同事們的一緻評價是：唯愛工作的工作狂，所有的好臉色全給了工作，又喜歡一成不變，固守成規的像個上了發條的工具人，具體表現在早餐隻買一家店，唯二的選擇是錯過早餐，點外賣固定在幾家店鋪，諸如此類。

如果是沈副隊選聚餐地點的話，那他好像能猜到去哪裡了。

但是這話要怎麼回答呢？

蔣升正糾結着左右亂飄的眼睛一下子精準捕捉到了校門口不遠處眼熟的身影，“梁哥回了。”

使勁招手，“梁哥，我們在這裡。”

“梁哥，這是…沒聽見？”

眼見梁遣年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去了保安亭。

揮舞的胳膊定在原地，蔣升隻能尴尬地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這才終于看到梁遣年手裡鼓鼓囊囊的兩個包裹。

沈蓦闌這邊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包裹，隻覺得無語。

附中附近有家他之前經常光顧的超市，開車來回二十分鐘，梁遣年出了校門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去打包了一大堆。

又憑着優秀的表現，把東西在那時存在保安亭，這裡離附中的宿舍更近。

拍了照發了消息，梁遣年這才去和等着他的人彙合。

蔣升絲毫不在意梁哥剛剛的無視，開始熱切的歡迎，“梁哥你剛剛提着什麼…”

沈蓦闌則是看穿一切默不作聲，“吃什麼。”

梁哥請客？！

蔣升眼睛霎時亮了起來，有人請客好，大方的梁哥請客更好！

梁遣年不出蔣升期待，帶個他改善了夥食。

三個人開了個小包廂，點了餐，聊起了案子，梁遣年不算是外人，更何況還是“卧底活動”的功臣。

梁遣年問起進展，蔣升主動介紹起來，“陳梧脾氣不是一般的硬氣，不承認，不說話，”蔣升無奈擺擺手。

“他那個爸，”提到陳梧的爸，蔣升一臉有氣沒處撒的表情，“因為他家裡，和他走得近的人死活什麼都不說，其它的狐朋狗友又隻知道一些皮毛，我真的是***。”

蔣升說得繪聲繪色，就差換上裝場景重現的，帶着氣，幾個字裡就夾雜着一個洩憤的字眼。

“我百分百肯定，這群王八蛋肯定把人小姑娘給弄床上去了，他媽就是性…”

“蔣升，證據，”沈蓦闌放正了音調，警告的敲了三聲桌子。

先前聽着蔣升幾乎一五一十的報告，沈蓦闌都沒打斷。

“證據，”蔣升蹭地站起來，提到證據又隻能讪讪坐下，頭發揉成雞窩，“呵呵。”

那次緝毒行動後，提審胡成列不成，從其他人嘴裡敲出來的邊角料。

“陳梧好像對趙暮曉很感興趣。”

“…還玩兒小學生那套，喜歡誰就欺負誰…”

“…要不你去問問，誰不知道陳梧這個小子對趙暮曉又興趣…”

“…好兄弟，當然要幫幫他喽…”

想起這些沈蓦闌就頭疼。

瞧着二郎腿的，七個不服八個不滿的樣子，滿不在意，“你問我做沒做啊？”

一臉無辜的攤開手，“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陳梧兄弟。”

陳梧和趙暮曉之間的問題越來越複雜，和趙暮曉失蹤會有關系嗎？

沈蓦闌有種隐秘的懷疑，那麼趙暮曉的失蹤能和先前的失蹤的那些女孩一并而論嗎？

“那跟蹤的案子，”梁遣年問。

“跟蹤？”蔣升憤慨激昂的情緒沒收穩。

“排除嫌疑了，”沈蓦闌無奈搖搖頭，有一個沒解開的案子，找到的幾個疑似人員最後被确認是偷竊團夥，排除了嫌疑。

他們又找了那棟人問話，當時就五樓502的老太太、二樓一對小夫妻在，都說沒出門，沒注意什麼動靜。

查了附近監控也沒什麼進展。

如果不是溫想雲笃定那個手工小别墅的突然出現，他都懷疑這個跟蹤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三個人各想各的，想的入神，不知道誰先歎了一口氣，接着一個接一個的氣音都跟着蹦了出來。

一頓飯吃的沒那麼痛快，梁遣年先把蔣升送回家，開着車往清豐苑走。

“溫想雲，有什麼消息嗎，”隻響着廣播的車廂裡出現出現近在咫尺的人聲，非得在溫想雲的名字後面可以停頓幾秒，才接着說。

梁遣年頓了頓，“沒有，”又接着說，“你不是打過電話嗎？”

“陰陽怪氣倒是沒人比得過你，”沈蓦闌嘴不留情。

“一直待在學校的一名高三學生，你指望她給你帶來什麼破案的關鍵信息嗎？那還這是靈異事件了，”語氣不好，梁遣年還是回了沈蓦闌的話。

“哦，你提醒她，有任何線索記得找警察。”

“下車”

突發奇想例行公事的問一句話換來了一聲下車，沈蓦闌頓時無語。

沈蓦闌仍舊無比放松的癱在後座，沒把梁遣年突發奇想的話放在心上，“不就是問了你一句話，你就想着半路抛下我。”

“從這裡走到樓下短短不到500米的路程，應該還累不到沈副隊長吧。”

“去幹嘛？”看到梁遣年已經打定主意，沈蓦闌擡眼，下車前還不忘好奇，問道。

梁遣年留下句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一眨眼的功夫，影都沒了。

沈蓦闌癱在沙發上沒五分鐘，蘋果啃了一半。

就聽見咔哒一聲，有人進了門，沈蓦闌伸長脖子，看着自家剛剛站在鏡子前梳妝打扮的奶奶一溜小跑，人就沒了影。

“哎呦，好久沒來看奶奶了，想不想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