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的匕首刺入殺手肋下時，自己的左腹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呃！"

她踉跄着撞碎實驗室的防彈玻璃，鮮血順着西裝外套暈開。監控屏上的數據瘋狂跳動，顧承澤的實時生命體征覆蓋了整個操作台——他的腹部同步撕裂，深灰色高定西裝正被血漬染成黑紅。

"痛覺傳導率98.7%..."

蘇曼的機械臂捏着實驗報告從陰影中走出，翡翠指甲劃過林若曦耳後紅痣，"現在明白他為什麼總阻止你動刀了？"

全息投影突然炸開。十五年前的監控畫面裡，少年顧承澤被綁在手術台，林父的機械義眼閃着冷光："神經接駁開始，載體痛覺阈值下調至本體千分之一。"

現實中的警報聲與記憶重疊。林若曦看着自己腹部傷口滲出的藍色血液，突然想起三天前顧承澤遞來的營養劑——那杯泛着淡金光澤的液體，分明是基因穩定劑。

"他在替你代謝癌細胞！"蘇曼的機械觸手纏住她腳踝，"每代償1%的病變組織，他的心髒就多一道裂痕......"

量子計算機突然暴走。林若曦趁機扯斷操作台電纜，帶電的合金絲纏住機械觸手。當蘇曼的電子眼爆出火花時，她終于看清監控屏角落的隐藏數據——顧承澤的痛覺神經分布圖，竟與她的癌變區域完全重合。

冷凍艙在此刻自動開啟。林若曦看着艙内漂浮的胚胎标本，基因标簽讓她如墜冰窟：LX-00 & MCX-20痛覺共享實驗體。培養液裡浸泡的羊皮紙上，是顧承澤的字迹：

【北極星計劃第19次修訂：當傳導率突破99%，啟動記憶清除程序】

基因測序儀的藍光将林若曦的影子拉長成怪物。她盯着全息屏上跳動的98.7%，手術刀在指尖翻飛。三天前在股東會現場，顧承澤突然昏厥時西裝滲血的畫面揮之不去。

"最後一次驗證。"

她将刀刃貼上小臂，這是五年來養成的自殘習慣。當血珠沁出的刹那，北極星監控系統突然報警——顧承澤的私人飛機偏離航線，此刻正掠過雲港市基因墳場上空。

刀鋒深入兩毫米時，實驗室的量子通訊器炸開。顧承澤的虛拟影像捂着右臂出現，蒼白的臉上挂着慣有的譏笑："這麼想确認我的軟肋？"

林若曦的芯片突然過載。劇痛中她看見顧承澤正在萬米高空簽署文件，鮮血順着手臂滴在股權轉讓書上——受讓方赫然寫着她的名字。當刀刃刺入三毫米時，顧承澤的鋼筆突然折斷，鋒利的金屬片紮進他掌心。

"你瘋了？！"她摔碎手術刀。全息影像卻逼近她耳畔："不如試試往心口捅，看能不能終止這個該死的共生程序......"

警報聲撕裂寂靜。林若曦撞開實驗室暗門，發現父親塵封的工作站。1998年的實驗日志正在自動播放：

【雙生計劃第零階段報告】

【載體（顧承澤）成功承載本體（林若曦）92%的痛覺神經，副作用表現為創傷同步出血......】

全息畫面突然閃現加密文件。林若曦破解密碼的瞬間，蘇曼的機械兵團撞破防護罩。她抱着量子硬盤翻滾進通風管道，身後激光束将實驗台熔成鐵水。

"你逃不掉的。"蘇曼的電子眼穿透鋼闆，"他連瀕死體驗都與你共享......"

管道盡頭是環形水族館。林若曦砸碎強化玻璃，看着食人魚群啃食蘇曼的機械殘骸。水波折射的藍光裡，她終于看清硬盤内容——顧承澤二十年來的醫療記錄，每次手術日期都對應她的商業談判。

最觸目驚心的是最新條目：肝轉移癌晚期，剩餘壽命37天。

股東大會的電子鐘跳至14:00，林若曦的鉑金鋼筆在合同劃出裂痕。

"關于收購LX生物科技的議案......"

她的發言被突然的暈眩打斷。後頸芯片過載的灼痛提醒她，顧承澤此刻正在承受更大痛苦。當指尖的鋼筆刺入掌心時，主席台上的顧承澤突然打翻咖啡杯——褐漬在雪白襯衫上暈開，同步位置正是她昨夜自殘的傷口。

"棄權。"顧承澤擦着袖口起身，腕表MCX-20的投影在幕布投出帶血的數據流，"我反對所有危害股東權益的......"

林若曦的戒指突然發燙。這是她植入的痛覺放大器，本打算在談判中鉗制顧承澤。當旋鈕轉到第三檔時，顧承澤的西裝前襟突然滲出血漬——正是她今晨在實驗室劃傷的位置。

"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