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渠不是一時能完成的,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解決農民起義一事。
建甯帝繼續問道:“安國公,吳尚書,派兵鎮壓一事,具體派何人前去,帶多少兵力,你二位可有想法?”
有安國公在,兵部尚書也要禮讓三分。
“微臣隻當全力配合安國公。”
安國公聞言,也未推辭,直言道:“這正是臣今日要說的第二件事。”
“哦?”
“臣已過耳順之年。軍中的事,臣打算交給年輕人來負責。”
一石激起千層浪。
安國公輕飄飄一句話,整個朝堂都炸開了鍋。
“安國公要交權?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
“安國公這是已經找好接班人了?”
“安國公把持玄甲軍三十餘年,誰能接他的班?”
大臣們小聲低語。
這是連建甯帝也沒料到的事。
不過衆人錯愕之餘,最關心的還是這位接班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安國公也無意隐瞞。
“臣軍中有一女将,名喚‘秦妧’。兩年前與北疆一戰,臣身負重傷又中了北疆奇毒,無法應戰。正是這位女将率玄甲軍與北疆血戰,擊潰北疆騎兵,斬殺北疆王萬俟布支,将豐州納入我大周版圖。此女子,堪當玄甲軍下一任統帥。”
“‘秦妧’是何人?怎麼從未聽說過這樣一号人物?”
大臣們議論紛紛。
建甯帝鷹眼微緊,直勾勾地看着安國公。
這是要幹什麼?就這樣把她推到風口浪尖嗎?
而安國公早就料到大臣的反應。
“兩年前大勝回京時,我未向大家公布大戰的細節,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她。多年來我一直在暗中培養此人,如今也是看時機成熟了,才公之于衆。至于此人背景,請在座的各位大臣也不必費心思去打聽了,老夫既然敢明說出來,那必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雖然建甯帝也不知道安國公為何要在現在交權,但對于這件事他是認可的。
“玄甲軍是安國公一手培養壯大起來的,既然是安國公選的人,朕認為,必然不會有錯。此事,就聽安國公的。兵部,着手安排調升‘秦妧’為正二品輔國大将軍。”
在座的個個都是人精,看這情形自然明白皇帝早就知曉内情了。
皇帝定了的事,其他人也無需再議。
“安國公所言,與鎮壓起義軍有何關系呢?”今天碰了一鼻子灰的張相此時開口問道。
往日皇帝和安國公不在朝堂之時,就是他一家獨大。
可今天,他眼看着連話都插不上了。
“老夫知道各位大臣對秦妧的能力仍然有疑。那麼此次鎮壓起義軍便由秦妧帶兵出征。”
吏部尚書還有些不服。
“安國公,我等雖不懂行軍打仗之事,但也知道起義軍雖有三十餘萬,卻不過都是未經訓練的山野村夫,怎能與訓練有素的玄甲軍相比,這不是糊弄我們嗎?”
“不,不派玄甲軍。”
“不派玄甲軍?那派什麼?”
大周軍隊戰力第一當屬玄甲軍,其次是雲家軍。
可雲家軍常年駐守西北,若是調去鎮壓起義軍,西戎趁機攻入涼州城可怎麼辦?
“京師不派任何軍隊。若軍隊從平陽城出發往北,沿途被百姓所見,必将引起恐慌。陛下,我朝戰事平息不過兩年,民心剛穩,經不起再折騰了。”
安國公越說,衆人越迷糊。
對面好歹是三十萬人,這位秦将軍就算是戰神在世,也不能單槍匹馬單挑三十萬人吧。
“安國公的意思是直接從北境調兵?”
建甯帝是行伍出身,安國公的用兵之意他自能猜到一二。
“回陛下,臣正是此意。北境如今由趙含将軍帶十萬玄甲軍和八萬北府兵駐紮。秦将軍隻需從北境調一萬北府兵,北府兵也是北境流民出身,由他們勸降起義軍再合适不過。西邊可以從雁門關再調一萬守軍,兩萬人足夠了。”
“二萬人對戰三十餘萬人,安國公,您确定可行嗎?”兵部尚書吳征也不免有些擔憂。
“足夠了。她若是拿不下,便不配做玄甲軍的統帥。”
昭甯才是此時整個朝堂上最緊張的人。
外公都未曾提前與她商議,就直接在朝堂上把決定說出來了。
此時,建甯帝放在膝上的手也早已握緊。
但軍中的事,安國中說一,整個大周無人敢說二。
皇帝也并未駁他的面子。
“就聽安國公的吧。另外,圻王随秦将軍一同前去,負責鎮壓結束後起義軍的安置問題,以便日後修渠時有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