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看,場面是控制不住了,若是今天不把張二小姐找到,恐怕明天滿京城都會是風言風語,說一個人大活人,在太後的壽宴上莫名其妙不見了。
于是頗有些為難地開口向建甯帝說道:“皇上,你看,是否能讓司徒将軍前去院中查看一番?”
此話一出,一直一言未發的析木立刻出聲說道:“不可!”
這下太後也是真的生氣了,她的七十大壽,怎麼會來這麼些沒眼力見兒的人。
“哀家跟皇上說話,你一個護衛插什麼嘴?安國公,你的人未免太不懂規矩了。”
建甯帝很清楚析木的為人,她絕不是多嘴的人,看來長甯真的在裡面,可能還出了事。
建甯帝本想拒絕太後,但一看太後也是滿臉難色,且明顯已經有些憤怒,愣是沒說出口。
“那便依母後所言。”
司徒星辰端着火燭,走近落花樓,剛到樓門口,便聽到了裡面的聲響,他一個早就成婚了的男子還能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嗎?
但不知裡面是何人,他隻好折回,并未進樓。
衆人見司徒星辰并未進樓就折回了,都有些不解。
但此時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
司徒星辰返回後,太後問道:“那邊是什麼情況?司徒将軍為何不進樓查看便折回了?”
饒是司徒星辰,一個平時雷厲風行,說話做事幹脆利落的人,現在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太後見此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哀家親自去看看。”
建甯帝一看,就知道今天這事兒是瞞不過去了。
示意寶公公上前攔住了太後,自己則看着司徒星辰,冷冰冰地吐出一個字:“說。”
皇上下令,司徒星辰不得不從。
“回陛下,樓中有人在行男女之事。”
完了,安國公和建甯帝心感大事不妙。
而陳氏,此時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不會是我苦命的采顔吧。她還未出嫁呢,這……這是哪個登徒子……”
建甯帝此時表情已經冷到了極緻。
就連太後也感覺到了形勢不妙,這個張進聰明一世,怎麼娶了個這麼糊塗的夫人。
那是先皇後和皇帝的屋子,皇帝平時寶貝得,除了先皇後所出的一雙兒女,誰都不能靠近那樓,如今竟然有人敢在那裡面行苟且之事,這是嫌命太長了。
事已至此,倘若不把裡面那對男女抓到,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今日這次鬧劇是無法收場了。
但讓誰去抓人合适呢?
衆人想的是萬一裡面真有張家二小姐,讓千牛衛的男子去也不合适。
而皇帝和安國公則是心都沉到湖底了。
是昭甯。
怎麼會這樣?
安國公将析木帶到一邊,先問清了事情始末。
但析木也不清楚昭甯為何要這麼做?
張采顔做的孽便由她自己去受便好,為什麼要搭上自己?
她可是大周的嫡長公主。
析木不明白的,安國公明白,昭甯早就對那個小子芳心暗許了。
可雲翊為何會中毒?又是什麼毒非得要這樣解?
司徒明月此時走了過來。
她看到析木便也猜到了大半。
“安國公,屬下有一件事要跟您說。”
安國公本想說,都什麼時候了,有什麼事兒非得現在說。
但冷靜一想,司徒明月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便點頭示意她說吧。
“當年在北境,屬下并非獨自前往敵營,而是和秦将軍一起。我們潛進敵營幾天後便被發現了。北疆人給我們下了一種毒,叫做‘蓮花罪’。是北疆王室秘制的情毒,此藥極其霸道。我們隻拿到了一顆解藥,秦将軍把它給了我,後來我帶着秦将軍殺出敵營,返回軍營的途中,秦将軍藥性難以控制,我便把她放進了雪水融化後形成的寒潭裡。我也是後來得知,秦将軍在雪水裡泡了整整一宿,才扛過藥性挺了過來。”
司徒明月在這個時候說這件事,說明她已經知道秦妧就是長公主了。
安國公猜到自己的解藥有昭甯一份功勞,但沒想到竟是如此。
一個縱橫沙場大半生的将軍,此時眼眶裡竟然泛起了水光。
司徒明月說完,安國公也猜到了大半,雲翊中的不是一般的情毒,大概率便是這叫做‘蓮花罪’的毒藥。
方才那兩個作太監打扮的人,身高八尺有餘,四肢強健,看起來也極像北疆男子。
這件事竟然牽扯到了通敵之嫌。
安國公回到皇帝面前,皇帝一看他眼眶微紅,心又是一緊,上次見到自己這位嶽丈紅了眼眶,還是二十年前。
看來真的是長甯出事了。
此時,同樣有些緊張的還有雲家人,因為雲翊也不見了。
若樓中的男子是他,那不僅是他的仕途無望了。
天子盛怒之下,恐怕整個雲家都會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