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望着自己夫君眉頭緊鎖,也猜到了他的擔憂。
于是,喜樂上前自告奮勇地說道:“皇祖母,皇伯伯,既然裡面有女子,那男子去便不合适,各位小姐雲英未嫁,去了也不合适。不如就由我和司徒小姐一同前去查看吧。司徒小姐既會武功,又即将成婚,想必也是無礙的。”
别的人要去,恐怕也不合适,現下真就隻有地位尊貴的皇室女眷前去才能讓衆人信服了。
皇帝一看,現下也隻能這樣了。
“那便由長樂和未過門的圻王妃一同前去查看吧。”
一旁的婢女聞言,立刻給二位遞上來兩盞手提燈籠。
喜樂和司徒明月越過湖面的石橋,往落花樓走去。
還好,走近後,并未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二人對視一眼後,司徒明月打頭陣,喜樂緊随其後,走了進去。
四下查看無人,司徒明月将手指置于唇邊,示意喜樂噤聲。
二人都沒說話,并且刻意收斂了氣息。
此時,司徒明月終于聽到了,自内室傳來的聲音。
男子有些沉重的呼氣聲。
循着聲音的方向走去,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華服,喜樂一眼便認出了昭甯今日所穿的丹楓色牡丹宮裙。
喜樂吓得捂住了嘴,一把拉住了司徒明月,“是昭甯姐姐。”
司徒明月現下也是十分緊張,但總要确認這個輕薄了公主的男人是誰。
可她畢竟還未成婚,這真是太難為情了,“郡主,要不……”
喜樂讀懂了她的意思,看着她的眼睛點了點頭,好似在告訴她:“我去,你且在這兒等着。”
喜樂将司徒明月往身後一拉,自己提着燈籠走上前去,勾起床幔。
先入眼的是一床珊瑚色錦被,還好,還蓋了被子。
随着燈籠往上照去,視線慢慢從床尾上移,先是一雙如玉的女子手臂,然後是個較為健碩的男子手臂。
喜樂深吸一口氣,大着膽子把燈籠往床頭一照。
眼前二人的容貌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喜樂整個人僵在原地,燈杆自手心滑落,燈籠内的蠟燭也熄滅在地。
司徒明月見狀,有些擔心,正準備提着燈籠走上前來,便聽到回過神來的喜樂大喊道:“啊,雲老二,你這個混蛋,你居然敢欺負昭甯姐姐,我打死你!”
揮着拳頭直接招呼在了雲翊的臉上,可即使這般,床榻上的二人仍未醒來。
司徒明月幾個箭步上前,拽住了喜樂還在揮舞的胳膊,“郡主!您先冷靜一點。”
司徒明月将自己手中那盞燈遞給了喜樂,背身說道:“郡主,麻煩您檢查一下雲二少爺手上可有蓮花狀印記。”
喜樂氣喘籲籲,聽了司徒明月的話後才恢複一些理智,雖然雲老二平時看起來是有些不着調,但絕不是這般不知輕重的人。
再說,雲家的男人,絕不可能欺負女子,何況是他避之不及的公主。
于是她接過司徒明月手中的燈,将雲翊的手掌翻過來,“真的有一個紅色的蓮花紋樣!”
果然。
司徒明月閉眼思索片刻,難道真如她所料,公主是自願為雲翊解毒的。
公主傾心于他?什麼時候的事?
喜樂不知道,司徒明月卻是很清楚的,以昭甯的身手,即便是清醒狀态下的雲翊,也未必就是她的對手,何況中了毒之後呢。
“郡主,此事可能另有隐情,您可願替公主和雲二公子求求情?”
“當然。”
一個是她的姐姐,一個是她的小叔子。
今日之事,若昭甯姐姐或雲翊二人中任何一人落罪,都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她才是最為難的那個人。
“那一會兒請郡主與我一起,向皇上回話。”
說完,司徒明月帶着喜樂出了落花樓。
前院衆人翹首以盼。
有擔憂出事的,有期待自己計劃成功的,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直至看到喜樂和司徒明月二人面無表情地回到建甯帝面前時,太子、張相、陳氏皆是胸有成竹,滿意地笑了笑。
喜樂和司徒明月走到建甯帝面前時,還未開口,二人便齊刷刷地跪下。
“皇伯伯,裡面的人是昭甯姐姐和我的小叔子。”喜樂雙手伏地,将頭都快磕到了地面,艱難地開口說道。
在場衆人皆是嘩然一片,立即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雲家人聽到這話,立刻全部跪下,包括雲霁在内。
皇帝臉色已然鐵青,在他暴怒之前,司徒明月冒着風險替雲翊先求了情。
“陛下,方才臣女與郡主簡單查看後發現,雲二公子是中了一種催情的劇毒。還請皇上待公主醒來後,弄清原委,再行發落。”
司徒明月這話一出,建甯帝剛要爆發的帝王之怒稍微有些緩和。
他很清楚昭甯的能力和行事作風,此番怕是那丫頭自願為之。
但這皇家别苑,太後壽宴,到底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敢在這裡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