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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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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羽杉!”任頃舟聲音發緊,卻見對方已經陷入昏迷。他迅速撕下另一截衣袖,正要處理傷口,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需要幫忙嗎?”季太平不知何時去而複返,手裡拎着一個藥箱。他瞥了眼昏迷的蕭羽杉,吹了個口哨:“傷得不輕啊。”

任頃舟沒空計較他方才的臨陣脫逃,伸手拿過藥箱:“按住他。”

季太平撇撇嘴,還是蹲下來按住蕭羽杉的肩膀。任頃舟利落地清理傷口,這次動作熟練了許多。

“你倒是學得快。”季太平挑眉。

任頃舟沒答話,專注地纏好最後一圈繃帶。月光下,蕭羽杉的臉色蒼白如紙,唯有唇上一點血色,是方才忍痛時自己咬破的。

“他死不了。”季太平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塵土,“不過你們最好趕緊離開這裡,一直留在這的話,他會不會死就不好說了。”

任頃舟沉默地将蕭羽杉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肩上。蕭羽杉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頸窩,滾燙的呼吸拂過鎖骨。

“多謝。”任頃舟對季太平點點頭,語氣複雜。

季太平擺擺手,轉身要走,卻又停住:“對了...那個...”

他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歎了口氣,“算了,沒什麼,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天光微亮時,任頃舟總算把蕭羽杉安置在了自家的床榻上。血水換了三盆,繃帶用去大半卷,榻上的人卻仍燒得滾燙。任頃舟僵着沒動,他見過太多傷口,但都是自己造成的。那些血還沒流幹就被拖走的屍體,從不需要他善後。現在眼前人太鮮活,反倒讓他不知所措。

既然發燒了,那就先退燒吧。

——任頃舟心裡想。

他擰幹帕子,動作生疏的搭在蕭羽杉額頭上,水珠順着男人緊繃的太陽穴滑進鬓角。榻上的人呼吸沉重,高熱讓他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紅。任頃舟盯着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連受傷了都這麼好看,平時他竟從沒注意過。

任頃舟盯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心裡沉甸甸的。他最不願欠人情,偏偏回回都是救命之恩。這債要怎麼還?況且蕭羽杉和沈清珏早已不共戴天,他要如何在二人之間平衡?蕭羽杉此刻身上的傷皆是為了自己而受,這賬又要怎麼算?

換藥時,蕭羽杉在昏迷中悶哼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被褥。任頃舟停頓片刻,放輕了動作。

“為何…”任頃舟低聲喃喃着,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榻檐,他本該思考軍械營的蹊跷,或是季太平的反常,可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卻是蕭羽杉那句“我教你...很簡單的”。

片刻後,任頃舟起身去換帕子,發現蕭羽杉的眉頭舒展了些。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額頭,溫度似乎退下去一點。這個動作讓任頃舟自己先怔住了。他收回手,轉身時,餘光瞥見銅鏡裡的自己:眉頭緊鎖,唇角繃直,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這是…”

任頃舟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太過緊張,這種程度的關切早就超出了還人情的範疇,但他拒絕細想其中緣由。

“就當是還你擋箭的人情。”他對着昏迷中的蕭羽杉低聲說道,語氣生硬得像在說服自己。可心底某個角落,有個聲音在問:真的隻是這樣嗎?

任頃舟起身去開窗,晨風裹着涼意撲面而來。他深吸一口氣,把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都壓回心底最深處。任頃舟轉身看了眼榻上的人,蕭羽杉的呼吸似乎平穩了些。他整了整衣襟,拿起案頭的腰牌,該去請大夫了。

至于其他的...任頃舟的腳步在門口頓了頓,終究沒有回頭。

禦書房内,楚世安單膝跪地,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禀明。沈明堂執筆批閱奏折,連眼皮都未擡一下,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總之整個過程并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就連季太平最後去送藥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但話又說回來,要說有意外其實也是有點的…比如,沈明堂可從來沒說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讓楚世安露面。

沈明堂朱筆未停:“蕭羽杉傷得如何?”

“箭傷入肉三分,刀傷見骨。”楚世安聲音發緊,“但未傷及要害。”

沈明堂終于擱下筆,指尖在案幾上輕叩兩下:“朕記得,沒讓你現身?”

楚世安單膝跪地的姿勢紋絲不動:“臣...臣擅作主張,請陛下降罪。”

“此事你辦得不錯。”沈明堂語氣突然一轉,目光如炬地盯着階下之人,“朕不但不罰你,還要賞你。說吧,想要什麼恩典?”

“微臣惶恐,為陛下分憂乃臣子本分,不敢讨賞。”

“朕讓你說,你便說。”沈明堂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楚世安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啟禀陛下,天督府新進的幾個兄弟此番随臣出生入死,臣鬥膽,懇請陛下賜他們一份體面的賞賜——”

沈明堂打斷道,眉頭微皺,“還有嗎?”

楚世安的頭垂得更低:“臣...别無他求。”

沈明堂将朱筆重重擱在筆山上,“你就不為自己求點什麼?”

“臣...但盡本分,不敢妄求。”楚世安的聲音幹澀,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殿内一時寂靜,隻聽得見銅漏滴答作響。沈明堂盯着階下之人看了許久,忽然輕歎一聲:“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待楚世安的腳步聲消失在殿外,沈明堂重重談了一口氣,他本等着楚世安開口求他收回季太平的婚事,沈明堂知道楚世安分明對季太平有意,但卻連這點膽量都沒有。

“沒出息的東西。”沈明堂低聲罵道,卻不知是在說楚世安,還是在說當年的自己。

殿外長廊下,楚世安站在陰影處,拳頭攥得發白,他何嘗不明白陛下的暗示?可他也深知自己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知何時就到頭了,并且斷袖傳出去說到底也不好聽,他真的不敢、也不願誤了季太平。他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向宮門,背影挺得筆直,仿佛這樣就能撐住那些說不出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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