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景豐殿,九皇子讀書,楊檢走後,九皇子讓劉吉在他的小桌子上練字。
九皇子看了劉吉的字誇他, “嗯,練的不錯,已經隐約能看出來寫的是什麼字了。”
劉吉羞的滿臉通紅, “奴才愚笨,老是寫不好。”
見沒有外人,九皇子招呼劉吉, “過來。”
九皇子把劉吉拽到身前,讓他拿筆,自己教他寫字。
陽光透過輕紗窗簾,斑駁地灑在書房的宣紙上,給這靜谧的空間添上了一抹溫暖。九皇子下坐在書桌前,握着劉吉的手,眼神專注。
“來,看好了。”九皇子筆尖輕觸紙面,如同蜻蜓點水,優雅地勾勒出一個個蒼勁有力的漢字, “這是‘吉’字。寫字不用過于用力。”
劉吉微微俯身,仔細端詳着九皇子筆下的字迹,他接過九皇子遞來的毛筆,有些笨拙地模仿着九皇子的筆勢,卻也不失認真地書寫着。
九皇子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輕輕握住劉吉的手,引導他感受毛筆在紙上的韻律和力度。 “寫字如做人,要心靜氣和,才能寫出好字。”他的聲音清脆,如同春風拂面,讓劉吉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在九皇子的悉心教導下,劉吉的字迹漸漸變得流暢而有力,書房内,墨香四溢。
一晃過去兩月有餘,在帝都那陰雲密布的午後,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悄然上演。刑部侍郎甄芳禮,身着華貴的錦袍,臉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他手中緊握着一封密信,信中言辭鑿鑿,指控鎮北将軍馮延松叛國,勾結瓦茨國意圖謀反。
朝堂之上,氣氛凝重得幾乎令人窒息。
甄芳禮站在大殿之上,聲音高昂而陰冷,如同寒風中的利刃,一字一句地将那封密信的内容讀出,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狠狠地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煽動與挑撥,将将軍的忠誠與功績貶得一文不值,而将那些罪名描繪得栩栩如生,仿佛親眼所見。
一些原本對将軍心懷敬意的朝臣開始動搖,他們的眼神中閃爍着疑惑與恐懼。而另一些深知将軍為人正直的朝臣,則面露憤慨,卻礙于皇上的威嚴,不敢輕易發聲。
甄芳禮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深知,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真相往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操控人心,如何利用權勢達到自己的目的。他繼續煽風點火,抛出更多的“證據”。
那些邊疆的戰士們,此時卻毫不知情。他們正守護着國家的安甯與百姓的平安。他們從未想過,他們忠心耿耿、戰功赫赫的将軍在權力的鬥争與陰謀的漩渦中,早已成為了一枚被犧牲的棋子,無力掙紮,也無法自救。
他回不去了。
坐在偏殿聽政的九皇子,拳頭握的鐵青一言不發。其他的皇子也全都沉默了,兩個月之前他們聽老師們講的兵書還都是馮将軍的各個戰役實況編著而成,與甄芳禮描述的情況大相徑庭,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出入。
餘琪給餘景遞了一本冊子,餘景回過神,看餘琪,餘琪對他搖了搖頭。
九皇子的拳頭松了松。
輔國公宋南湛站了出來, “皇上,這些證言證詞還有物證都需仔細核對,鎮北将軍多年戍邊,瓦茨國對其恨之入骨,證據是否可用,還應仔細審理。”
文淵殿内閣大學士龐修也站了出來, “皇上,臣以為,鎮北将軍對于北疆的和平至關重要,應交由三司會審。”
皇上至始至終沒有打斷甄芳禮,聽了宋南湛和龐修的話,說了句, “既然人證物證俱在,那就交由三司會審吧。”
一句話,定了音。貪沒案變成了叛國謀反案。
刑部尚書梁羽,北鎮撫司指揮使杜钰,督察院左督禦史賈招出列接旨, “臣,接旨。”
九皇子出了門,劉吉正在等他,看九皇子的臉色不好,劉吉知道朝堂之上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在九皇子身邊陪着不知道說什麼,索性閉嘴。
回到景豐殿,劉吉給九皇子更衣,九皇子依然一言不發。
今天依雲當值,劉吉告訴依雲, “依雲姐,煩勞給殿下沏茶,茶别太熱溫的就行,拿些解暑的果子來。”
依雲應聲轉身出去。
寝殿内隻剩下劉吉和九皇子,劉吉問九皇子: “殿下可要休息會兒?”
九皇子立在窗前,并未答話,他有無數的疑問,卻不知和誰說。那種怪異的感覺,樁樁件件的事情纏繞在一起,這場污蔑将軍叛國謀反的鬧劇,如同一場精心策劃的戲。而在這場戲中,不知誰是那狡猾的主謀,朝臣們是那迷茫的觀衆,而那位無辜的将軍,則是那注定要被犧牲的悲劇角色。
寝殿内很安靜,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又似乎能聽見窗外風吹楊柳的聲音。
依雲、易巧進來放好茶和井中冰過的西瓜,西瓜切成了小塊。
劉吉示意她們放在桌上就出去吧。他給九皇子倒杯茶,然後走到九皇子旁邊, “殿下可有煩心事兒?奴才不懂大人們的事兒,也不能開導殿下。等殿下長大了,能上朝堂和大人們一起議事就好了。殿下萬事以身體為重,您是皇子,我們的主子,我們都希望您能好。殿下,喝點茶,吃點西瓜解解暑。”
九皇子看了看他,轉身坐到八仙桌旁接過了劉吉手中的茶喝了。劉吉夾起西瓜遞到九皇子的嘴邊,九皇子吃了兩塊就不吃了,站起來向書房走去。
是了,不知道的慢慢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