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住民擁有了人性化有了具象,或許是他被恐懼襲擊的太過猛烈了,又或是他的重量實在讓瓦片有了壓力,程可澤腳下的瓦片發出了令他心慌意亂的聲音。
警報聲遮住了他壓在嗓子裡的叫聲,高度坐落三層樓的屋檐岌岌可危,樓底是一行密集的擡頭望着自己的面具,四樓的窗口處,原住民翻窗的動作即将完成,恐懼幾乎将他的腦袋炸滿。
程可澤有那麼一瞬間都想過,就這樣了吧。
現實的他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勇敢,程可澤軟着手腳扶着牆站起來,他一面努力勸說自己冷靜下來,一面身體又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
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但在生死一線的情況下,他看身邊的東西都是被大腦給予的恐懼,程可澤眼睜睜看着一位原住民順利的爬在窗台上,此刻正醞釀着向下跳。
程可澤的瘋狂到達了極端,他逼着自己的大腦去思考,滿心都寫着“怎麼辦。”
“怎麼辦。”
“要死了”
“要死了”
終于在四樓的原住民沖他跳下的同時,程可澤向樓底縱身一躍,他整個人從三樓摔下,好在樓的高度不太高,程可澤很幸運的沒有摔死,他一下子踏碎了桌上的玻璃,渾身砸在了原住民擺放在外面的桌子上。
他的任務度在此刻伴随着刺耳的警報聲嘩嘩往下掉。
這一套動作将樓底仰面的原住民都引了過來,距離程可澤五米不到的方位,一名提着鐵棍的原住民正向着他猛沖過來,而原住民身後,都是緊接着反應過來的原住民,數量預計不少于六個。
程可澤被摔的渾身發痛,骨頭遭到了劇烈的撞擊,他幾乎撐不起自己的身體,碎裂的幾塊玻璃渣刺進他的掌心,血液沿着碎片的邊流了出來,他無暇顧及,聽見的全是炸裂的警報聲。
恐懼與緊張交融的他,感知的能力都強了不少,他感受到後腦勺受到了一股涼風,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的應激保護便讓他率先做出了反應,程可澤一頭往地上紮去,險而又險的在地上滾了一圈。
幸運之神再次庇護他,原住民的鐵棍猛烈的砸在桌子上,玻璃碎片飛濺出來,他狼狽的往前爬了幾步,順勢躲過了幾名原住民點在他後腳跟的攻擊。
程可澤心髒狂跳,呼吸幾乎跟不上節奏,恐懼讓他一時忘記了疼痛,他軟着腿爬起來,發了大命往前狂奔,而從四樓跳在屋檐上的原住民,屋檐沒能撐住兩次的重擊,在原住民預備往樓下跳的時間段,轟然倒塌。
程可澤沒聽見在他踩碎某位原住民的桌子後,裡面有位原住民罵了一聲,接着對方出來便遇見了屋檐倒塌的情景,被誤會的原住民戴着面具,手中拿着鐵棍,每個動作都寫着不知所措,冤枉被他摁在心頭“熱淚盈眶”。
無對應朋友的原住民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利。
程可澤又在無聲無息中憑實力為自己拉仇恨,他奪命狂奔,張着嘴邊跑邊大口喘氣,途中原住民的鐵棍好幾次伴随着冷風向他襲來,他毫無所覺,口中胡言亂語,不停的喊叫着,警報聲順利的掩蓋了他所有的呐喊。
在奔跑的途中,巧然遇見的幾名玩家,一聽見他身上的警報聲,隔的老遠都在往回沖,不幸的原住民眼睛非常好,在不斷攻擊程可澤的同時,還能有幾位原住民注意到遠處的玩家。
幾位玩家為他分擔了幾個原住民,不過相對于他的輕松程度聊勝于無,熱量快速從他的手腳開始向渾身擴去,剛剛因恐懼凝固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他邊跑邊用手拽着外套,試圖擴散一下熱量。
明明遊戲場地的溫度普遍冷氣低溫,他卻跑的渾身發熱,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逃命的速度帶起的風吹着汗水,涼絲絲的皮膚上又帶着熱氣蒸騰。
他呼吸急促,抓在外套紐扣上的手都在發抖,他邊解扣子,邊後悔,就後悔這不是拉鍊,手一往下嘩啦就開了,不用他哆嗦着本就控制不住的手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