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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夢魂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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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道:“如今胎兒月份尚淺,王爺若不想要這個孩子,此時打胎對王妃身子的傷害最小。”

玄衣男子并未說話,隻揮退了侍女,在廊下對着庭中的海棠樹伫立良久。

顧明苒跟着玄衣男子回到屋子裡,隻見榻上的白衣女子見他進來,縮到床角,小小的一團,看得顧明苒莫名有些難受,這肚子裡的孩子多半是留不下來的。

玄衣男子在榻上坐下,将全身戒備的白衣女子撈進懷裡,道:“這個孩子……”

到了這一刻,白衣女子反倒平靜了,飛快地接口道:“王爺若是不讓我留下他,我也不活了。王爺也不想機關算盡,隻得到一具屍體吧?”

兩人對視片刻,終是玄衣男子落了下風:“孩子可以留下,等他生下來,我會把他當自己的親生骨肉一樣看待,但是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第一,這個孩子是我們的孩子,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

這個“其他人”指的應該是白衣女子之前的夫君。

“第二,趁着月份還小,我們盡快成親,也好遮掩過去;第三,以後不許再鬧絕食,不許再伺機逃跑,和孩子一起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可憐那孩子還未成形就成了黑心老爹,不,是黑心繼父的質子。玄衣男子借着這個孩子把白衣女子牢牢地攥在手裡,顧明苒很是同情那個被玄衣男子先搶了妻子後搶了孩子的倒黴鬼。

白衣女子猶豫了片刻,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這之後幾天裡,兩人同桌而食,同榻而眠,白衣女子不似之前那般抗拒,任親任抱。那玄衣男子每日都會過問女子的飲食藥餌,起居之間亦是體貼備至。

顧明苒若非知曉其中的緣由,還真當他們是一對情投意合的夫妻。隻是這女子不知是真的豁出去了要與腹中的胎兒同生同死,還是極信任強娶她的王爺,竟真的安安心心地養胎,絲毫不提防玄衣男子會在她的飲食中動手腳。

這一日,顧明苒在府裡走了一圈,回來時卻見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從屋子裡送出來。這麼快便要生了?她還沒見着大婚真是遺憾。她想進去瞧瞧新生的孩子,可跟在一個侍女身後進去,榻上隻躺着聲氣微弱的白衣女子,并不見襁褓嬰兒,屋裡的氣氛也不大對,伺候的侍女都戰戰兢兢的。

從侍女的小聲議論中得知,白衣女子午後吃了塊核桃糕,那孩子居然就沒了。

孩子沒了,那玄衣男子拿捏她的籌碼也沒了。

顧明苒的心口一陣劇痛,就好像什麼東西從她心口被撕裂了,她捂着心口疼得彎下腰去,再直起身時,原本扶着的白牆成了她房中的十二扇黃花梨雙面花鳥繡屏。她聽得裡間玄衣男子近乎哀求的語聲:“苒苒,同我說說話,好不好?”

那白衣女子也叫“苒苒”?顧明苒心口狂跳,看向榻上的女子,捂着心口後退數步,榻上的白衣女子憔悴不堪,目光空洞,宛如一個毫無生氣的美人木偶。那張臉竟和她生得一模一樣,她忽然想起畫像上穿着嫁衣的女子,難怪當時覺得眼熟,畫中人竟是她自己。

上天仿佛在夢裡同她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明明前一刻她還是旁觀者,下一刻卻成了當局人。她既害怕又覺得可笑,她有衛玄庇護,斷不至淪落到任人欺辱的地步。衛玄……她再看向那男子,赫然就是衛玄。

顧明苒頭也不回地沖出了房門,她隻想逃離這個荒唐的夢境。

庭院裡,“顧明苒”搖着一柄素絹團扇,眉間的抑郁之氣盡去,百無聊賴地看着缸中粉白兩色的碗蓮,對侍女道:“我昨日在庫房裡瞧見一口白瓷荷花缸,極是好看,讓人把它搬出來,也種上碗蓮。”

遠處回廊上傳來腳步聲,“顧明苒”瞧見一方玄色的衣角,仿佛是思念已久,踩着一雙木屐“踢踢踏踏”地跑向“衛玄”,撲進他懷裡,藕荷色的寬袖滑落,露出一截皎皎如玉的藕臂,柔若無骨的小手勾住“衛玄”的脖頸,整個人如挂在他身上一般。

這這這,這是和好了?顧明苒尚未從“顧明苒”判若兩人的舉動中回過神來,便聽得她嬌嬌糯糯地嗔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衛玄”将她抱起,任她勾着脖子,聞言笑道:“苒苒想我了?”

懷中的少女如被說中心事一般嬌羞地低下頭去,嘴上卻不肯認輸:“誰想你了!快放我下去!”

玄衣男子親了親“顧明苒”绯紅的耳尖,抱着她一步一步向房中行去,語聲溫柔低啞,“就該把你一起帶去,沒良心的小東西。”

“顧明苒”窩在“衛玄”懷裡,不滿地抗議道:“明明是你不讓我去的。”

“那是為了讓你好好養身子,莫要誤了婚期。”

顧明苒隻覺心口一陣一陣的疼。

眼前出現了一片竹林,竹林的茅草屋裡閃過兩個人影。

“可都想起來了?如今你打算如何做?”是洛雪霁的聲音!

“顧明苒”笑容凄涼,帶着刻骨的怨毒:“那便以我之死為局,困住他一生一世。”

下一瞬,“顧明苒”安靜地睡着,繡着金色海棠花的大紅衣袂如天邊最絢麗的一抹彤雲。“衛玄”仿佛所有的氣力都被抽離了,歪歪斜斜地跪在床前,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玄色的衣衫看不出鮮血的痕迹,有一兩滴濺上了她的手,他慌忙用袖子去擦,鮮血混着淚水,在素白的肌膚上留下绯色的印記。

顧明苒看着他抱起床上的人,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屋子。

看着他尋遍天下,訪求起死回生之術。

長生觀裡有一年輕的道士,感其心意,長歎道:“世子既如此執着,貧道有一法,或許可以一試。隻是需以世子的心頭血為引,聚其魂魄。”

剖心取血,人焉可活?不想“衛玄”竟一口應了下來。

或許是在夢中,連剖心取血也不是難事,那道士以桑白皮縫之,霍然而愈。

道士焚香點燭,畫符念咒。右手執劍,左手執杯,口念真言,步罡踏鬥。終是一無所得:“魂魄有缺,實難成事。”

鐘鼓遲遲,長夜漫漫,星河耿耿,天光欲曉。她看着“衛玄”一夜又一夜地跪坐在水晶棺前,絮絮地說着他的思念,她也慢慢拼湊出他們的過往。

直到有一日,這座從未有外人踏足的陵墓來了一位客人。

洛雪霁盯着“顧明苒”的屍身看了許久,伸手想要撫上她的臉頰,很快又收了回去:“他待你還真是有心,你死了,連屍身都能當個寶貝似的護着。也是,他若不這麼護着你,我也拿不住他。”

“苒苒,你的仇我替你報了,我覆了大周,俘了周帝。衛玄被我困在山陰縣三十一日,兵困馬乏,糧草斷絕,本以為他要死在山陰了,卻不想還是讓他逃了出來。可是一聽到我找到你的消息,明知是必死之局還要自投羅網,那我便成全他。你若是瞧見他萬箭穿心而死,心中想必也很暢快吧?”

“衛朗負我,崔婉讓我做不得宣王妃,那我便毀了他們的兒子。想一想衛玄真是可憐哪,兩心相合之人成了同父異母的妹妹,為了你此生歡愉,他不得不故意冷落你,親手把你推到了鐘煜身邊。你不知道在我告訴他,你們并非骨肉血緣時,他的臉色有多難看。哈哈哈哈哈,他走的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計之中,明明什麼都沒做錯,所愛之人卻恨他入骨,至死不肯原諒,衛朗和崔婉若是泉下有知會有多心疼。”

顧明苒僵在原地,驚恐地捂住了嘴,在洛雪霁近似瘋狂的笑聲中,她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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