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摔下那句話恨不得将他砸死的總監,丁律升也隻是報以笑容。敗軍之将,何必在意如何退場?
“這份是關于那隻手表的文件。之前總監主動要接下這個客戶,我就沒說話了。不過現在可能是因為那隻表保養的問題,這隻表暫時不能拍賣了。”在看着總監進去準備拍賣會後,丁律升向龔經理解釋道,“我剛請了幾個師傅去看看是什麼問題,希望可以補救。”
“那查出來是什麼問題了嗎?”龔經理看了看圖片,直皺眉頭。
丁律升拿出剛響的手機看了看,搖頭:
“很難,好像是有零件壞掉了。而且是惡意毀壞。”
“怎麼會這麼嚴重?”
龔經理的聲音還沒完,電話又響了,他一看是丘銘德打來的,煩躁地将手機扔開:
“你也知道丘總經理不是什麼好惹的人,這件事追責下來,總得有個人站出去給個說法。”
“經理,萬大事總有解決的辦法。”丁律升強壓着要上揚的嘴角,“總監一定能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敲門聲響起,龔經理說了一聲“進”,秘書進來,再三猶豫,還是開口了:
“總經理,客戶那邊和我們約了時間談。”
“讓他們談吧。”總經理說着,又接起電話。
聶予徽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但木已成舟,事實擺在眼前,她也改變不了什麼,隻能幹惱火,唯有盼着快快下班,至少不要讓自己在上班時間失态。
鐘表像被上慢了發條,她雙眼呆滞地站在店裡,其他人的對話和腳步聲不時傳入腦海,但她隻覺得很厭煩。
“是你的客戶來啦?”蔡傾媚看見門口的人,對着聶予徽使眼色問道。
“哦,來了。”聶予徽這才回過神,木讷地回應道。
“良哥,你覺不覺得今天予徽很奇怪?”蔡傾媚看着聶予徽,看見剛剛出來的萬景良,又翻了個白眼。
“哪有,予徽這麼漂亮,什麼奇怪不奇怪的?”萬景良接過話頭,正準備發表他的長篇大論。
蔡傾媚一看就知道他又想吹牛了,趕緊将話頭打住:
“良哥,我隻是想關心一下予徽啦,你不用這麼緊張。畢竟之前我們調過班,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可沒空回來上班,很容易影響生活的嘛。”
她一邊說一邊踩着高跟鞋,走到聶予徽身邊哼哼了兩聲。聶予徽的樣子确實整個人都像病了一樣的憔悴,真是不知剛才那通電話給她講了什麼。
不過,這困惑也沒持續多久,因為接踵而來的客戶又把她們的精力轉移到了工作上。
“你要幹嘛?”聽見聶予徽的呵斥,蔡傾媚才意識到自己拿錯了她的東西,趕緊放了下來,聶予徽的臉已經黑得鐵闆一塊。
“你要是這麼生氣,發完脾氣再回來上班啊。”蔡傾媚撇撇嘴,拿起自己的包又白了聶予徽一眼。
這句話倒是一下子将聶予徽心裡的火澆滅了七八成,她咬了咬牙,閉上眼深呼吸,企圖調整自己的情緒,耳邊像戴了聽診器一樣聽到心髒劇烈的跳動。
“予徽?”聽到這個聲音,剛剛平靜下來的聶予徽又一次覺得耳中帶入了噪音傳播,她睜開眼揚揚手,有那麼一刻希望自己的手是橡皮擦,能把丘銘德直接從自己的視線中抹掉。
“我知道你很煩,但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知道的。”丘銘德見聶予徽不作聲,自己跟着她身後追問。但聶予徽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就往附近的地鐵站走去。
助理今天給丘銘德打來電話,富業的股份他們收購到的并沒有理想中高,而且因為拍賣會的意外,資金缺口一時補不上,他已經焦頭爛額了一下午,唯有來找聶予徽商量商量解決的辦法,畢竟這件事她也有參與策劃,總得有個收場。
地鐵轟鳴着向前,聶予徽别說說話,連個正臉也不願意給他。丘銘德隻得拉住聶予徽的手,拉着她往車站下走。
“你幹嘛?”聶予徽大聲尖叫起來,“你瘋啦?你要帶我去哪裡?”
丘銘德隻得放開她的手,看着旁邊圍觀的人,壓了壓聲音: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們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誰跟你回去?”聶予徽拿起手機亮在他面前,“我現在就報警,你再騷擾我試試,濟和總經理!”
她這一聲大叫吸引了不少人,一聽到“濟和總經理”這個稱呼,丘銘德又想起前段時間那段瘋傳的短片,急得隻能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