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月…?是她這個名字嗎?會是巧合嗎?
林盈,林盈,好熟悉的名字,細細想去卻無端生出莫大的空虛感,她在哪裡聽過呢?
大腦仿佛遭到沖擊,宕機般站在原地。
畫面停止在男人消失的那一瞬,又若光影般倏然倒退,将她拉回現實裡來。
原本需一人環住的蛋,此刻縮小到隻一人手掌大小,上面的溫度逐漸散盡時,蛋在手心微動,化作流光回了玉佩内。
她此刻才像是忽然清醒,心中混沌逐漸消散。
不知方才過去了多久,時翩如今被傷在地,宋階一襲黑衣染了血,與後面生出了尾巴的“文錦”在遠處纏鬥。
他們的打鬥在她眼中特别慢,就在“文錦”的手就要打到宋階胸口上時,念月追雲逐電般到了“文錦”身邊,鼓足了力氣,腳下生風,猛地帶着靈力狠狠一踢開,直接一腳将“文錦”踹了出去!
一聲悶哼響起又遠去,他猝不及防地撞到了棺椁後的牆壁上。
牆壁被砸出來一個深凹,落下來的塵埃将他包圍,看不清是否還活着。
刹那,幾道淩冽的劍光穿破空氣,朝她以不同方位射來,本欲擡手化解,可手臂卻遲遲擡不起來。
竟是動不了一分。
眼睜睜看着劍光逼近時竟見中還有不起眼的符咒一同撲來,符咒刻意擺放了位置,将她牢牢籠罩在身下這一片空間内,空間之外,一切化為黑色,但念月耳力極好,能聽見遠處幾聲輕微的咳嗽聲。
她略微掙紮幾番,便察覺出此符咒比之之前威力頗深,四方皆有困術,不斷吸食她的體力與身體中的靈力,讓本就剛恢複的雙腿更加軟了,雙腿止不住顫抖,念月雙眸一凜,死死咬着唇,卻還是無力坐了下去。
不再猶豫,将掌心裹滿了力量,對着最薄弱的地方狠狠劈了過去!
整個空間驟然破開,念月跌坐在地,與外面同時破開此處的宋階對上了眼。
隻見他伸出潔白的手,背面暴露在敵人眼中,另一個鈴铛又穿透塵埃疾馳而來,欲效仿前計。念月順勢拉住他的手,大喊:“借力!往回!”
宋階瞬間明了,穩穩拉着她另一手扶着她腰側身,直接迅速召喚配劍心下一瞬間算準角度,将其置放到半空合适的位置。
念月将全部力氣集中在手上,順着他的力氣一瞬越至半空,染血的衣擺于空中飄揚,衣擺層層散開,如畫中暈染盛開的山茶花。
纖細但充滿力量的手正正好接住漆黑的劍柄,劍身“刷”地亮起光芒,撕開空間般自上而下地劈開了快要打到面中鈴铛。
下墜時,來不及反應,便感到一股拉力,将她拉入清冽混合着血腥味的懷抱中,來人的手還沉穩地拉住她不讓她下墜。
灰塵還未揚去,念月不管不顧,直接對着那裡就是一頓猛猛地攻擊。
直到聽見了倒地聲,又确定了無人起身的聲音,才停止攻擊。
念月眯了眯眼,努力讓心潮起伏的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旋轉。
待腳能穩穩立在地上時,她離開宋階的懷抱,将劍還給了他,拉了拉衣服,手上卻一片黏濕,再攤開,一手的血迹刺目,擰眉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來對付他。”
扶着宋階靠着牆邊坐了下來,認真問道:“你可有何法子,能讓我眼視人靈魂。”
其實隻是抱着試試的态度。
“有。”宋階擡手抹去了唇邊的血迹,他看了看遠處倒下沒起伏的“文錦”。
念月心下一喜,那此事便成了。
“他殺不死。”他眉眼處多了一道血痕,精緻的五官上多了一絲柔弱,傷口并不嚴重,看起來快要愈合了,念月也就沒有提示。
念月隻覺眉心處被點了點,宋階的臉色更蒼白些,唇畔被血染的殷紅,卻囑咐道:“小心。”
耳畔混入了古老的聲音,念月随着指示而動,以天地為氣,聚于肝處,内視己身,求魂,開眼。
天地好像更清晰了,她站了起來,低頭望向身後的宋階,有一透明人形自他頸後而出,與他有同樣的姿勢,半隐于牆中。
讓她驚訝的是,這個靈魂形态的宋階還多了一對毛茸茸的狼耳和尾巴,尾巴還在不停地搖晃,狼耳輕輕顫動,仿佛在等人垂憐。
對上宋階清冽無垢的眼眸,未愈的傷疤讓他看起來更像小狗了。
“我去去便回。”她别開眼,摸了摸鼻子。
眼前仍舊殘留着那毛茸茸的狼耳,念月有些不定神地站在了倒在地上“文錦”不遠處,搖了搖腦袋,似要把那想法搖出腦海。
地上的人無了生息般倒在地上,發絲遮住了他的臉。
剛啟術法,再認真望去時,念月臉上一瞬間瞪大了雙眸,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本想的是會出現一個與文錦不相似的魂,且生者鹿角。
可是怎麼會…?怎麼會有人連靈魂都是摻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