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即為退出試煉,當然若能破開可得先祖遺留之神器。”衆人眼中躍躍欲試光芒,掌門移開身形,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竟有一高約六尺六扇屏風。
細看發覺,屏上畫有山水,可卻有水流湧動般,像是被驚擾的清潭,水光粼粼波動吸引着人們進去。
“若想退出,現在來得及。”
無一人動作。
掌門手心中竄出一抹光,往屏風飛去。
屏風發出刺眼的光芒,下一瞬,殿中人已盡數消失。
念月隻覺最後有誰用冰冷的手緊緊握住了她。
……
方睜開眼,濃烈的腥味比她聞過的任何一次都重,生理性反胃地吐了出來。
“嘔…”抹了抹嘴角,從地往上看去,屍體布滿整個青石闆路。
往前,是望不到盡頭的紅牆黛瓦宮廊。
她幾乎是下意識跑起來,身體卻沉重地擡不起腿,低頭一看才發覺腿上多了一個窟窿。
念月很熟悉,是劍戳出來的窟窿。
渾身沾滿了血迹,已不知原先衣服是何種顔色。
劇烈的疼痛後知後覺,念月狠狠倒吸一口氣,遠處隐約傳來戰蹄之聲。
她喘着粗氣,爬到了牆邊,就着宮牆咬着牙站了起來。
下唇被咬出血,嘴裡的血味刺激着大腦,眼前愈發眩暈,念月一時半會兒,竟不知自己是否又穿越了。
腦中嗡嗡聲配合着愈發近的馬蹄聲,她行步緩慢,拖着廢腿,眼看着不遠處就有一道門,可戰蹄聲愈發逼近,不知是否能撐到那門前。
恰逢此刻,前方門内驟然出現一道身影,她渾身汗毛豎起,來人風輕雲淡走來,隻道了一句:“星落。”
盡管變了容貌,那周身冷淡的氣質,念月也忘不了。
她不受控地往前跌去,随之陷入一片昏暗。
……
手指微動,木闆冰冷堅硬,腿部的疼痛像鑽了刀子般讓念月“嘶”了一口氣。
一手拿了個破舊的茶杯遞了過來,“喝了。”
念月雙手顫顫巍巍拿起,剛要遞往唇邊時,水卻不受控打翻。
幸好杯子未曾打爛,而是灑在了發黴的棉被上。
他又接過,去外面又倒了杯水來,隻不過這次,他像是施舍般喂到了念月唇邊。
念月抿了一小口,喉嚨中許久未進水所生的火辣感才緩解些許。
“公冶檀?”念月嘶啞着嗓音開口,見他輕微點了頭,這才放下心來。
“我們已入試煉,”他朝門外看了下,“這具身體,本是要自缢而亡。”
念月這才看清他脖子上深深的勒痕,他面容清秀,衣着布衣卻難以掩蓋尊貴的氣質。
掌心處有厚厚的繭,皮膚曬成了小麥色,公冶檀道:“此處乃人間亂世。”
念月嘗試催動體内靈力,卻一片虛無,她臉色逐漸變得慘白,有些手足無措,“我體内并無靈力。”
而且,她身子也是殘軀。
亂世何以躲避追殺?
公冶檀卻還是處變不驚:“走一步看一步。”
他們在那破敗的木屋内生活了半月有餘,四周悄無人煙,公冶檀不知從哪拿了個比較結實的以樹棍作拐杖給她。
屋内應是人逃亡,還未來得及收拾,餘了些吃食,她全身上下都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
念月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身體是誰,但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她居然還能聯系上宋階。
不過并非很準确,斷斷續續推測他一直在斬殺什麼。
唯一一次看清後,她有些訝然,原因無他,隻因所斬殺之物,身長比林中樹還高,遮天蔽日,攜有四隻觸手與蛛臉。
總之,好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這場試煉,實屬詭異。
公冶檀時常會在院中練武,念月此刻便會坐着觀摩一二。
他就着那樹枝,發出驚天的氣勢。
繁複的動作,在他日日不停磨練中,念月也有了幾分感悟。
又是一月後,二人啟程離開了此處。
念月曾想過此次試煉破解之法,她猜想會不會是要平定亂世,哪知公冶檀根本不在乎這些。
又思及他好似原本便是要入試煉找所求之物,對這破局自然也不甚在意。
沿途一路,凡無人房屋,他們都進去搜刮了一番,又将臉抹了不少泥土,他們隐于人群中,跟着人到了一安放亂民的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