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卻抓住溫晚照手腕,将她扯入懷中,飛下洞口。
下去後不知沈硯之碰了哪裡,闆塊合上,洞口的微光滅絕。
一片黑暗,溫晚照不适地眨了眨眼。
一黑又更黑,而後洞身亮了起來。
原是沈硯之提了盞燈籠來,溫晚照這才看清,周圍有許許多多的的物件,像一個雜貨鋪子。
不過一眨眼,牆壁的東西又隐身了,溫晚照看得新奇,沈硯之還真有兩把刷子。
想必在牆身也做什麼許多機關。
“這隧道能到哪?”
“猜猜?”
溫晚照這會兒給他加了成濾鏡,也不嫌他煩。
“這甯洲城我都不大熟悉,給個提示。”
一時嘴快,溫晚照找補:“不會是什麼山旮旯那種偏僻的地方吧,這我肯定猜不出地名啊。”
沈硯之在前面帶路,幽暗的隧道隻有錯落的腳步聲。
“你知道地名。”
不會是冷泉山那吧?那有沈硯之的一座山頭,走半小時路程就是他的田地。
溫晚照試探說出口,沒曾想還真對了。
她心中一喜,以後出去又多了一條路。
她幾乎忘了現在夜已深,哒哒跟上沈硯之步伐,努力記住路線。
實在是這隧道四通八達的,像個迷宮似的。
“到了。”
沈硯之點燃洞中蠟燭,視野一下亮堂起來。
溫晚照已經數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的驚歎,洞中有床,有刀具,還有吃食!
“吃火鍋吧。”
溫晚照今晚本來也沒吃飽,現在食欲真是蹭蹭往上漲。
鍋中的水咕噜咕噜冒着熱氣,溫晚照的肚子也要咕噜作響了。
溫晚照放了挺多姜,不僅去腥還散寒。
“你的草莓怎麼樣了?”
沈硯之一邊下菜一邊問她,順便還推了一碗花椒過去。
溫晚照将情況大緻說了下,拿起花椒準備都倒進去,末了問了句:“你吃辣程度如何?”
“挺好。”
于是溫晚照便都放了,倒讓沈硯之很驚詫。
“娘子無辣不歡?”
溫晚照矜持點頭,臉蛋被熏紅,熱氣帶着辣味,她被嗆到了。
沈硯之給她倒了一杯梨酒,不放心道:“真能如此吃辣?”
溫晚照再次點頭,拿過梨酒潤嗓,口感清爽,帶着梨香,微甜。
很快溫晚照便将梨酒喝完,又叫沈硯之後給她倒,主要是她吃完一口菜便要喝一口酒。
沈硯之瞧着她嘴巴紅腫透亮,喉結不自覺滾動,連将臉瞥向一旁,心中默默記下了她的逞強。
“欸,這裡還有竹荪和木耳,放點進去吧。”
溫晚照已經很久沒酣暢淋漓吃一次辣了,縱使她嘴唇已經麻得無知覺,她仍舊感受到喜悅。
她吃飽喝足以後有些昏昏欲睡,但還記着要收拾殘局。
沈硯之吃完後整個人就有些恍惚,動作間遲緩、說話答非所問。
起初溫晚照以為他醉酒了,正想扶他去石床休息,卻不料沈硯之飛速跑開,跑至一旁角落蹲下“吐”得昏天暗地。
溫晚照拿了一碗清水過去,卻直接愣住,他吐得分明是血!
暗紅的血。
他用袖子在胡亂抹着,臉頰、鼻子弄得到處都是。
怎麼回事啊,溫晚照急得腦袋冒煙,想扶着他出去請郎中。
“不用,我睡一覺就好了。”
他躲開溫晚照的手,蹲在一旁,腦袋埋進袖中,像生長在潮濕之地的一朵陰暗毒蘑菇。
雖然知道毒蘑菇有毒,可還是會被表象迷惑,忍不住采撷。
溫晚照過去小心翼翼将他拔起,輕輕拍了拍他的蘑菇頭:“你告訴我,你怎麼樣才能好受些,這裡有沒有什麼藥可以服用?”
沈硯之腦袋擱在溫晚照頸窩處,像是要在那裡紮根:“死了可能就會好了。”
氣得溫晚照一把掀開他,右手拍在他下颌線連着脖頸那處,啪的一聲,清脆利落。
那塊皮膚很快泛起了紅。
“你要是再說這些自暴自棄的話,我就打到你清醒為止。”
他要是死了,那她豈不是也要跟着陪葬。
聽到這些要死要活的話就忍不住暴脾氣,對沈硯之恨鐵不成鋼。
沈硯之垂着腦袋,看不清神色,大掌卻是摩擦着剛才被打過的地方。
溫晚照見他一聲不吭,一時也猜不透他心思,決定還是給一個甜棗:“抱歉,是不是打疼了,你不許再說這些喪氣話了,你要是再這樣心情郁結,你也給我去地裡跟着幫工幹活。”
“再過個幾天,草莓應該快發芽了,到時候你幫我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