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燦然靠在穆昭衍懷中，鼻尖無意間蹭上他胸口的襯衫。洗滌劑殘留的淡淡清香和記憶中的氣味重疊，讓她恍惚一瞬，仿佛回到了大學時刻。

她不自覺的攀上穆昭衍的後背，指尖也慢慢收緊。

林燦然的答案是穆昭衍從未想過的親昵，他驟然心跳加速，喉頭滾動，正要開口問一句什麼，林燦然卻輕輕推開他，往後退了一步。

“不過我們不能像從前那樣了，你知道的。”

穆昭衍沒有說話，隻是看着她，目光平靜，反倒藏着無法表明的情緒。半響，他淡聲說：“我知道。我不會逼你，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林燦然怔了一下，心弦像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這一刻，她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又酸澀。

風吹得更大了些，她将外套拉緊，低聲說：“走吧。”

穆昭衍應了一聲，和她并肩向前走。

兩人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在香樟樹下交疊纏繞，像是再多走幾步，就能親密交疊，再也不用分開。

——

這天是特教行業的公益發展論壇，規模不小，由政府牽頭組織，邀請了業内不少知名機構代表。

林燦然坐在場下，聽着主持人一闆一眼地念開場詞，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直到看到趙有成上台演講。

林燦然看到他上台還挺訝異的，沒想到他竟混得如此好，竟然在這種場合還能當嘉賓發言

趙有成穿着一身西裝，神色溫和，一副謙謙君子模樣。

他先是在台上長篇闊論地探讨了特教機構行業的發展現狀，提出鼓勵新機構的成長。

随即話鋒一轉，語氣微妙地變化：“最近我注意到，一些小機構仗着自己在網絡上有一些名氣，便試圖通過其他手段牟利，這種行為不僅傷害行業生态，更會讓公衆對我們整個群體産生誤解。希望大家共同警惕，守好底線……”

話音一落，場下安靜了一瞬，旋即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五月的天氣溫度不高，但為了保持室内溫度的涼爽，會場内還是開了空調。

林燦然手指微微收緊，感到一陣寒意從肩頭蔓延開來。

趙有成說的話明顯意有所指。

台下的參會人員紛紛竊竊私語的讨論着，林燦然卻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

到了自由交流的時間，林燦然碰到了剛和别人交談完的趙有成。

不曾想，趙有成竟先向她打了招呼：“林院長幸會，最近你們機構勢頭很猛啊，恭喜恭喜。”

林燦然心下了然，她猜測的沒錯：“哪裡哪裡，我們隻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還是趙院長的機構穩紮穩打，常年被稱作業内标杆。”

她輕描淡寫地将話題引回了之前的發言：“對了，剛聽了趙院長對‘互聯網牟利’的高見，忽然想到，您前段時間不是還親自來我們機構，問我們拍視頻的取景和平台轉化率？可惜那會兒我沒聽出您是來查‘不良現象’的。”

趙有成臉上的笑意微不可察地僵了片刻：“林院長多慮了，我那是出于交流學習，隻是為了做好互聯網上的宣傳，但絕不會以此為牟利工具。”

林燦然卻反問：“是嗎？交流當然可以，就是别交流完轉頭就造謠。我們發布公益文創産品的宣傳，評論區突然冒出幾十條帶節奏的賬号，說我們‘消費孩子’，‘圈錢吃人血饅頭’。這些評論的構成可不簡單，趙院長了解嗎？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趙有成面不改色：“輿論這種事複雜得很，我确實沒怎麼關注。”

林燦然卻不打算讓他這麼渾水摸魚，她輕輕一笑：“貴公司和那家營銷公司的交易訂單，我倒是關注過。賬單上那幾個時間點，可巧得很。”

她語調不高，卻帶着堅定：“至于證據，我當然不會在這裡拿出來，畢竟我們都講風度。但你要是真想看，我随時可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