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她和穆昭衍還不算特别熟，頂多算得上朋友，但她心裡早已悄悄種下了一顆不敢明說的喜歡。

那天，學生會忙項目，一群人在會議室裡熱熱鬧鬧地讨論了很久。

林燦然最後留下來整理資料，工作結束後他看了看手機，才反應過來已經快要到宿舍的門禁的時間了。

她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準備趕回宿舍，卻在教室門口看見了穆昭衍的身影。

“我送你回宿舍。”他說。

她趕忙擺手拒絕：“不用啦，你回去也不順路，要是趕不上門禁，就麻煩了。

”

穆昭衍卻說沒事，騎電動車載她回去，省得她急匆匆的大晚上的跑回去，太不安全了。

林燦然這才反應過來，她點頭，向穆昭衍道了謝，兩人走出教學樓。

她坐在後座，雙手環抱着放在胸前的書包，甚至不敢去碰他。

晚風徐徐拂過臉頰，她聞見他身上清淡的洗衣液香味，臉上不自覺地挂上愉悅的微笑。

前面有一個減速帶，車子颠簸了一下，她出于本能拽住了穆昭衍的衣擺，卻又不敢直接抱住他的腰。

“林燦然，”穆昭衍聲音低低的，從前方傳來，“你别怕，扶緊一點，不然摔下去就麻煩了。”

話音未落，他微微偏頭，伸手将她的手引向自己的腰，林燦然像被什麼燙到一樣，心髒驟然間砰砰狂跳。

有好感的學長送她回宿舍，她已經夠幸福了，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她的手輕輕貼着穆昭衍緊實的腰腹，隔着薄薄的襯衫，甚至能感受穆昭衍的體溫。

不知道是她的情緒太過于激動，還是夜晚的溫度太低，她一時間甚至覺得手指開始有微微發抖。

一路無言，很快便到了宿舍樓下。

林燦然非常遺憾，平常覺得她們宿舍樓離圖書館、教學樓都近，上課不用早起，簡直太方便了，此刻卻恨不能這段路再長一些，再久一些。

林燦然慢慢的松開了覆在穆昭衍側腰上的手，有些怅然地從後座上下來。

她抱着懷中的書包：“謝謝你啊，學長。你對我這麼好，這麼照顧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才好。”

穆昭衍卻輕輕的笑了，在昏黃燈光下輕輕笑了一下，聲音不高，卻極穩：“那就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林燦然怔住了，她沒想到這樣克制寡言的穆昭衍，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更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是對她說出的。

她一時間搞不懂，學長這是在表白，還是在和她開玩笑。

她呆站在原地，身體卻比她先一步做出選擇，全身的血似乎都往臉上湧，心跳快得幾乎聽不見别的聲音。

穆昭衍沒有催促，而是認真地看着她：“我是認真的，燦然，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

故地重遊。

林燦然站在熟悉的宿舍樓下，回想起當年她被表白後，巨大的喜悅沖擊地她頭腦昏昏沉沉。

那樣純粹而熱烈的情緒，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過了。

她握着穆昭衍的手，緩緩走着，心裡卻湧上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像是舊夢重溫，也像是被什麼輕輕點燃。

兩人順着校園小路慢慢走着，把校園幾乎逛了個遍，才走出了校門口。

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雨，是難得的太陽雨。

細密的雨絲閃爍在金色的陽光下，折射出一層溫柔的朦胧感。

林燦然不由輕笑一聲，像小時候那樣忽然轉了個圈，擺在雨中劃出輕盈的弧線。

剛剛複合時尴尬拘謹地情緒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小雨沖淡，仿佛回到了那些可以天真淋雨、無所顧忌的年歲。

穆昭衍跟在她身後，含笑望着她。

林燦然回頭，毫無預兆地牽住穆昭衍的手，兩人就這樣在雨中奔跑了起來。

靠近校園的這條街上沒有避雨的地方，她拉着穆昭衍穿過馬路，跑到對面一棟熟悉的商業樓下躲雨。

“真可惡啊，明州的天氣，總是莫名其妙地突然下雨。”林燦然氣息微喘，笑着和穆昭衍抱怨，卻又忍不住伸手去接屋檐外的雨點，感受雨點滴落在手上的冰冷觸感。

她環顧四周，恍然間才記起，穆昭衍的公寓似乎就在這一棟樓上。

林燦然的頭發已被細雨沾濕，幾縷發絲貼在脖頸和肩頭，顯得幾分慵懶。穆昭衍伸手輕輕替她攏起頭發，動作緩慢，像是在細細體會每一次觸碰。

雨越下越大，濺在地上打出一朵朵水花。

穆昭衍問：“要不要和我上樓歇一會兒，等雨停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