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樹蔭如碧色水紋漫過林峤的婚鞋,空氣裡都是沁人心脾的舒爽涼意。
遠處飄來壓低的碎語:“不就是曬一會兒嗎,那麼嬌貴,有錢人就是霸道。”
“誰讓給了最高薪酬呢,不過商董對太太可真好,我什麼時候也能有這個命,哎……”
林峤似有似無地聽到了一些,竟然一點都不生氣。不知為何,反而有一點愉悅在心頭跳躍。
十二套禮服輪換到日暮時分,最後一套哥特宮廷風緞面婚紗要站在礁石上拍。
商浔硯半跪着給她系綁帶高跟鞋,冷白指節勾着珍珠扣,海浪在他黑色西裝下擺綻開暗花。
"商浔硯,"林峤鬼使神差去撩他額前碎發,"你睫毛上沾東西了。"
他擡眼時眸色比海水還深,輕易将她的小心思看透,“你确定是沾了東西?”
林峤也不狡辯,理直氣壯回答:“沒沾,我就是想摸摸你!”
男人拉着她的指尖,觸到臉頰上,眼底藏着野獸蟄伏般的光,“想摸,就光明正大摸。”
林峤感受着掌心溫度,明明海風濕鹹冰冷,身體卻有熱浪滾燙,燥意蒸騰。
直到造型師抱着頭紗過來,那點旖旎才碎在潮濕的海風裡。
鷗鳥掠過玫瑰色晚霞,他們結束了一天的繁密行程。
回程時,暮色将幻影勞斯萊斯鍍成流金,林峤蜷在後座真皮座椅裡,發梢随着車身晃動掃過商浔硯的腕表。
積家翻轉表盤映出她睫毛投下的陰翳,像停駐在雪地上的鴉羽。
"小喬。"商浔硯屈指彈了彈她白嫩的耳垂,"該醒了,回去再睡。"
林峤疲憊地陷進真皮座椅,精緻的小臉上帶着恹氣,“不要,我好累。”
商浔硯瞥了眼腕表,藍寶石表冠在暮色裡泛起幽光。
十分鐘後他推開鎏金車門,手工皮鞋碾碎梧桐落葉的脆響驚醒了淺眠的女人。
林峤不悅地睜開眼,沖他撒氣,“你開門我也不會走的。”
“不讓你走。”商浔硯聲線低沉溫和,平靜地讓人意料不到他接下來的動作。
林峤還未來得及反駁,整個人突然懸空。商浔托着她腿彎的手臂肌肉緊繃,直接将人橫抱出來。
門口有泊車侍者,還有酒店來往的人,他們這對顔值氣質格外矚目,林峤被那些目光盯得頭皮發麻。
旋轉門水晶吊燈的光瀑傾瀉而下,林峤把臉埋進他肩窩。商浔硯定制西裝下的體溫透過蕾絲面料燒灼肌膚,她咬了下他頸側:"你故意的..."
商浔硯腳步未停,喉間溢出的輕笑震得她脊背發麻,明知故問讓她氣惱:"故意什麼?"
林峤蜷在男人臂彎裡,看着旋轉門将無數窺探的視線折射成碎片,最終在電梯門閉合時碎成齑粉。
她這才敢露出腦袋找他算賬。
"放我下來!"她掙紮時珍珠耳墜勾住他襯衫第三顆紐扣,金屬鏡面映出兩人糾纏的影子。
商浔硯依舊緊緊抱着她,“這不是你想要的效果?”
可惡的家夥,竟然敢嘲笑她。
林峤不再掙紮,而是親昵地攀住他脖頸,眼波流轉似醉人的鈎子。
“商董就這麼迫不及待?”林峤指了指角落裡的攝像頭,“這裡有監控呢,你不敢做過分的事吧。”
“你怎麼知道我不敢?”商浔硯淺笑,幽暗深邃的眸光緊緊盯着懷裡的女人。
“你要是敢,第二天就能上頭版新聞……啊!”
商浔硯突然松手,在她下墜瞬間扣住腿彎按在鏡面上。林峤的蝴蝶骨撞碎鏡中倒影,冰涼的觸感激得她輕顫,卻見男人慢條斯理摘下金邊眼鏡。
“A區2号電梯,關掉監控。”商浔硯對着無線對講說完,帶着滾燙的吻便壓了下來。
伴随電梯攀升的失重感,林峤的心跳驟烈如雷,唇齒間攻城略地的刺激讓她想要叫出聲,卻被男人吞掉所有的嗚咽。
商浔硯屈膝頂開她試圖并攏的腿,西褲布料摩挲過蕾絲底邊的觸感讓林峤脊背竄起電流。
屏幕數字攀升到32層時,終于緩緩停下。
林峤瞥見鏡中自己淩亂的長發,晨妝的橘調口紅被男人蹭去大半,此刻暈染在唇角像釉麗的玫瑰。
“還能走嗎?”商浔硯聲音裡帶着餍足的笑意。
林峤兇狠地瞪他,“讨厭你!”
浴室蒸騰的水霧還未散盡,林峤裹着雪白浴袍蜷縮在床榻間。水珠順着濡濕的發梢滴在鎖骨窩,洇出淺玫瑰色的痕迹。
見商浔硯進來,她賭氣似的将臉頰埋進鵝絨枕,手指軟綿綿地在手機屏幕上敲字。
商浔硯倚在門邊望着她,墨色睡袍領口松垮垂落,露出冷白如玉的鎖骨。
水珠沿着喉結滾入衣襟時,他摘下金邊眼鏡放至床頭櫃,鏡片在暖光中折射出細碎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