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睡了,明早要飛倫敦。"他抽走她掌心的手機,清柑混着雪松的氣息在她頸側萦繞。
"那你倒是回自己房間啊。"林峤翻身用薄被裹成蠶蛹,發間鈴蘭香氣在動作間散落。
商浔硯忽然俯身撐在她上方,未系緊的睡袍領口垂落一片陰影。月光透過蕾絲窗簾在他眉骨投下蝶翼般的影,平素清冽的眉眼溫和。
“我怕走了你又玩手機。”
“哼,撒謊,我又不是小孩子。”
修長的手指穿過她鋪陳枕上的烏發,商浔硯忽然低笑,“嗯,其實我想和你一起睡。”
“……”林峤揪緊絲質床單,慢慢将臉滑入薄被中,隻露出泛紅的耳尖。
剛結婚時,林峤以為和商浔硯會做一對貌合神離的假夫妻。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偏了方向,沒辦法控制。
月光漫過絲絨窗簾的褶皺,在波斯地毯上洇出銀白波紋。
林峤在黑暗裡數着商浔硯的睫毛,那些鴉羽般的陰影随着呼吸輕顫,在他冷白的眼臉投下細密齒痕。
她悄悄蜷起陷在鵝絨被裡的指尖。
僅一個月前,林峤還想簽一份荒唐的婚前協議,對這段沒有感情的婚姻不抱任何期待。
絕對想不到在某個深夜,她偷偷盯着商浔硯的睡顔出神。
真絲睡裙滑落肩帶,露出鎖骨下方未消的淡紅吻印——是在電梯間裡失控留下的痕迹。
林峤臉頰發熱,轉過身去認真睡覺。
當輕勻呼吸終于漫過耳際,商浔硯在月色中睜開眼。
他伸手将人攬進懷中,林峤無意識往熱源處蹭了蹭,腕間鑽石手镯撞上他的沉香手串,在寂靜中蕩開空靈的餘韻。
“晚安,我的小公主。”商浔硯在她額頭落下輕柔的吻。
晨光穿透輕紗帷幔時,林峤正蜷在鵝絨被卷成的雲團裡。她迷蒙睜眼的瞬間,發現商浔硯僅剩半側肩膀堪堪挂在床沿,眉頭微皺,睡得不太安穩。
她睡相差是出了名的,但絕對不能讓商浔硯知道。
林峤小心翼翼往後挪,動靜吵醒了身旁的男人。
"你睡覺太不老實了。"她倒打一耙的尾音還沾着初醒的甜糯,“把我擠得沒地方睡。”
商浔硯單手支起上半身,真絲睡袍順着肌肉紋理滑落,被她氣笑,“你确定是我不老實?”
“當然,我渾身酸痛,沒有力氣起床啦!”林峤重新躺回被子,羊脂玉似的腳踝故意踢了踢。
商浔硯突然握住那截亂晃的腳腕,指尖的溫熱激得她渾身輕顫。
天旋地轉間林峤已落進他懷中,雪松香混着體溫将她裏成繭:“那我伺候太太更衣洗漱,将功折罪?"
浴室裡,林峤看着商浔硯調試水溫,準備洗漱工具。
男人挽至肘間的袖口沾了水漬,隐約透出繃緊的肌肉線條。
"商浔硯,你這麼快就長胡子了!"林峤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眼睛發亮,伸出蔥白指尖碰了碰他冒出青茬的下颌,"好紮手!"
話音未落就被壓住手腕,商浔硯握着她手貼上棱角分明的下颌線,指腹蹭過新生的胡茬,像觸碰被晨露浸潤的砂礫。
“你們男人每天早上都要刮胡子嗎?”
“嗯。”商浔硯拿出剃須刀,翻轉着遞過去,鎏金手柄殘留着體溫:"你想不想試試?"
"真要讓我來?"她仰頭撞進他含笑的桃花眼,晨光在那雙琥珀色瞳仁裡碎成星子,"刮破相了我可不管。"
“沒關系。”商浔硯順勢将她抱坐在黑曜石台面上,冰涼的牆面激得她背脊輕顫,被他用掌心墊在腰間。
刀片輕觸皮膚的瞬間,林峤屏住呼吸。
商浔硯仰起脖頸,喉結在她指下滾動出性感的弧度。她學着記憶中他利落的動作,刀鋒貼着下颌線遊走,卻在掠過喉結時被他突然的吞咽驚得手抖。
"别動。"她嗔怪地用指尖抵住他跳動的脈搏,顫動的睫毛在光線下編織出淺金色的光暈。
除了工作,林峤還沒有如此專注的做過這樣一件事。
最後一道銀光掃過下颚,林峤如釋重負地扔開剃須刀,指尖還殘留着他肌膚的溫度。
“終于好了。”林峤嬌氣地抱怨,“大早上的究竟是誰伺候誰,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你想要什麼補償?”商浔硯忽然俯身靠近她,漆黑深邃的眼底泛起一絲笑意。
林峤卻心領神會,雙手推拒他,“你少來!耍流氓還敢說是補償……”
他們鬧了一會兒,商浔硯隻親了下她泛紅的耳垂,門外送餐鈴聲響起。
商浔硯這才抱着她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