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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4章 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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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後,蘇冰瑤找到溫桓,滿臉疑惑地問道:“你和謝子玄之間的默契,簡直不可思議。你們是不是很早就認識?” 溫桓笑而不語,謝子玄走了過來,拍了拍溫桓的肩膀:“你還活着啊,自那日一别,叔父得知你并未回到谯國,憂心重重,便命我四下打聽,茫茫人海,大海撈針,此番龍舟大賽,特意盛大而張揚,為的就是希望你能看見”。溫桓也很是激動,看了一眼蘇冰瑤道:“永昌元年,王敦以誅殺劉隗為名率部起兵,攻入石頭城,誅殺異己,晉元帝任命其為丞相,進爵武昌郡公,元帝下诏讨伐王敦時,任命父親為散騎常侍,參與平叛事宜,前方父親讨伐王墩,無暇内顧,這邊王墩見大勢已去,挾持正值少年的溫桓,幸得子玄叔父相救,此後,溫桓在謝府一住就是五年。清晨,陽光灑在謝府的庭院,謝子玄蹦跳着來找溫桓,兩人結伴前往紅羅書院。課堂上,他們一起聆聽先生講學;課餘,潛心修煉武學兵法,與子玄探讨奇門遁甲,行軍布陣,偶爾也詩詞歌賦、家國大事,暢所欲言。時光轉瞬即逝,在父親的催促下,溫桓決定回谯國。太甯元年,晉明帝繼位,王敦移駐姑孰,自領揚州牧。次年,王敦再次起兵,溫桓和謝子玄各自随父親叔伯參與讨伐,太甯五年,明帝病重,卞壸與司徒王導等一同遺诏輔助太子,因鎮殺王墩有功,溫桓随父親遵帝诏入建安城謝恩,建安城的金瓦在日光下刺目得晃眼,溫桓随父親踏入巍峨的宣德殿。殿内燭火搖曳,熏香袅袅,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整齊肅立。遵帝诏謝恩時,溫桓心跳如鼓,聲音不自覺發顫。行禮完畢,他剛擡起頭,恰好與明帝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錯。那一瞬間,明帝龍眸中閃過的幽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寒劍,讓溫桓渾身一凜,忙垂下頭,不敢再有絲毫僭越之舉。

從大殿出來後,溫桓起初并未在意。可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異樣感愈發強烈。每當他在府邸庭院中散步,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回頭望去,卻隻看到搖曳的樹影和寂靜的回廊。夜裡,他在書房秉燭夜讀,窗外似乎總有細微的動靜,像是有人在暗中窺視。有一次,他在街頭巷尾行走,不經意間瞥見一道黑影迅速閃過,待他定睛細看,黑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種種迹象讓溫桓坐立難安,可他又無法确定這究竟是自己的錯覺,還是背後真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盯着自己。他不敢将這份不安告訴父親,隻能默默在心底揣測,難道是大殿上與明帝的那次對視,給自己招來什麼禍事了?又或是因鎮殺王墩之事,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從而被暗中盯上了?

此後,溫桓心中的不安如野草般瘋長,總感覺身後有雙眼睛,甩也甩不掉。一日,他因事外出,行至荒僻的郊野。四下裡一片死寂,唯有腳下枯枝敗葉被踩得簌簌作響,遠處烏鴉偶爾啼叫幾聲,更添幾分陰森。就在這時,一道淩厲的破空聲驟然響起,溫桓本能地側身閃躲。一支淬毒弩箭擦着他的肩頭飛過,釘進身旁樹幹,箭尾還在微微顫動。幾乎是瞬間,四面八方湧出一群黑衣刺客,他們蒙着面,隻露出一雙雙冰冷的眼睛,手中利刃泛着寒光。為首的刺客揮了揮手,衆人便如餓狼一般将溫桓團團圍住。溫桓後背緊緊貼着一棵老樹,手慢慢按上腰間佩劍。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目光在刺客群中快速掃視,尋找突圍的機會。突然,左側刺客率先發難,揮刀直砍過來。溫桓身形一轉,劍鋒劃出一道弧光,與對方刀刃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濺。與此同時,右側又有兩名刺客趁勢撲上。溫桓左擋右格,腳步不停後退。一番纏鬥後,他漸漸體力不支,身上也添了幾道傷口。鮮血順着手臂滴落,在枯草上暈染開一朵朵血花。溫桓心中暗叫不好:這些刺客明顯訓練有素,絕非一般劫匪,難道真因鎮殺王墩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對方要置自己于死地?刀光劍影中,溫桓奮力抵抗,無奈寡不敵衆,身中數刀,倒在血泊之中。刺客以為得手,揚長而去。不知過了多久,蘇冰瑤路過此地,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溫桓。她心生憐憫,将溫桓帶回住處悉心照料,溫桓這才撿回一條命 。“他是在跟她解釋麼?解釋他的深沉不語?許是吧?當時他傷得極重,若不是他命不該絕,遇到了她這個魂穿”的現代醫學才女。”蘇冰瑤自顧的想着,夕陽的餘晖透過雕花窗棂,在青磚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冰瑤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冷不丁被一道清朗的男聲打斷:“是你救了溫桓?” 她心頭一顫,擡眸望去,隻見謝子玄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謝子玄身姿挺拔,一襲月白色長衫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腰間的玉佩随着他的動作發出清脆聲響。他劍眉微蹙,星眸裡滿是探究,一步一步朝着蘇冰瑤走近,靴底與地面碰撞出沉穩的節奏。“好好的女子,怎麼就穿起了男兒的衣服?”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好奇,目光在蘇冰瑤身上來回掃視,男裝下玲珑的身形在這審視的目光中似乎無所遁形。謝子玄微微傾身,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眼前之人雖是一身男裝打扮,可眉如遠黛,肌膚勝雪,那眼眸恰似一泓清泉,透着靈動與聰慧 ,當真俊美清麗。他審視她的同時,蘇冰瑤也豪不尴尬的看向他,擡頭看向謝子玄。這一看,心底忍不住将眼前人與溫桓對比起來:溫桓性子沉穩内斂,舉手投足間透着堅毅,行事風格向來沉穩持重;而謝子玄性格爽朗明快,言語直接,像春日驚雷,毫不拖泥帶水。謝子玄看了一眼溫桓道:“她似乎與其他女子不同。子桓不介紹一下?”遠處走來一女子,“哥哥,誰不同?”蘇冰瑤和溫桓齊齊偏頭看向來人,原來是望江樓那女子,“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子靈,快來見過子桓哥哥”謝子玄吩咐道。随機又看向二人道:“這是我表妹陸子靈,比我小兩歲,七歲那年随姑父任江夏魯城郡太守搬來魯城,也算是半個魯城本地人,她性格乖張,兩位多多見諒”。蘇冰瑤道:“哪裡,令妹模樣,甚是可愛”。聽到蘇冰瑤這麼一說,陸子靈面上一紅,轉而對溫桓道:“子桓哥哥欺負人,明明聽見我喊子玄哥哥,那日在酒樓,還故作不相識,我當時還心想,怎的,這人如此好說話,三言兩語就被她說動了,還有她。”陸子靈看了一眼蘇冰瑤,心想:“這人怎麼長得雄雌莫辨,真不怪她,害她的一廂少女情懷就這樣短暫的夭折了,還好哥哥不知,蘇冰瑤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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