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棠溪珣與管疏鴻的接觸,系統上積分的數值就開始不斷增加。
不過這次,棠溪珣沒顧上看有多少,他隻是瞧着管疏鴻,想要先下手為強地把這事定下來,免得大好機會被棠溪柏給搶走了。
管疏鴻:“……”
天呐怎麼辦,他好主動!
雖然這次管疏鴻沒有被棠溪珣接觸到任何身體部位,可他能夠感到自己寬大的袖子一下子便緊了,裹在手臂上。
拉扯的感覺傳來,與袖子接觸的皮膚就也像被人握住了一樣。
更要命的是,兩人的距離近了,管疏鴻再次嗅到了棠溪珣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
在這三面敞開的回廊下,香氣不同于兩人同在帳中的濃郁,需要在很多雜亂的氣息中去辨認,時有時無,反倒更加勾人心亂。
之前在帳子裡的時候,除了棠溪珣自己本身的氣息,還有種讓人神煩心亂的甜膩香氣,後來管疏鴻才知道,那正來自那盒落在他枕邊的脂膏。
可這回,棠溪珣身上好像沒了那股甜膩氣味,怎麼他的心還是砰砰跳?難道還有殘留?
管疏鴻當時氣頭上把脂膏丢了,後來暗中派人取了回來,拿給醫師看過,醫師告訴他,這脂膏中的催/情的藥性十分強烈,一旦用了,就該及時纾解……
棠溪珣……唉,他小小年紀,胡亂行事,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嗎?
如此匆忙地被叫過來面聖,不會……不會還有些問題沒處理好吧?
他本就是戴罪之身,若是一會再禦前失儀,這名聲和性命還要不要了?
不操心慣了的管侯一下要考慮這麼多的問題,頓時一個頭變成兩個大,心道果然跟人接觸的稍深一點,諸般煩惱就接踵而至了!
不是他非要胡思亂想,隻是之前實在從未曾有過這樣的經曆,說來說去,還是怪棠溪珣太過大膽,行事輕浮,弄得自己心神不甯——
想到這裡,管疏鴻又忍不住瞪了棠溪珣一眼,卻見他那玉石雕就一般的手指仍是攥着袖子,正等自己回話。
廊下風來,将他身上有些空蕩的長衫吹得如水波般貼着身形一晃,勾勒出優美玲珑的輪廓。
那掩在衣下之處,也正是脂膏的去處……
管疏鴻吸了口氣,終于,低聲問道:“你那……你那香膏可洗淨了?”
他問完,兩隻耳朵全紅了,把目光垂下去不看棠溪珣的臉。
但該羞愧的不是他,而是棠溪珣——這下明白自己已經露餡了吧?
果然,聽到管疏鴻這樣問,再順着他的目光往自己手上一看,棠溪珣心裡“咯噔”一下,暗想,不好,露餡了。
管疏鴻這是點他呢!
先前,他為了裝作尋找管疏鴻時弄傷了自己的手,拿了床上一瓶紅色的香膏塗抹成淤痕,果然把玲珑感動的不行。
大概玲珑将這事與管疏鴻派去調查的人說了,可此時,棠溪珣早已将那點香膏洗去,一雙手潔白如玉,哪裡還有半點傷?
沒想到管疏鴻這般心細,一下就看透了。
可此時越解釋描補越會顯得心虛慌亂,所以棠溪珣短暫的停頓之下,也隻是模棱兩可地回了一句:“是啊,抹些能止痛消炎,對于傷口愈合也有效,但因着面聖不便,我來前便洗去了。”
管疏鴻:“……”
他、他、他在說什麼啊!
——合着他連受傷發炎的準備都做好了!倒還挺周全!
看來棠溪珣并不是一時沖動,也并非圖新鮮刺激,而是仔細考慮過所有後果,明知道可能會痛會傷,還是想要與自己一度良宵。
甚至就連現在他也不死心,還想去自己府上。
一個這般皎潔清雅之人,竟會做出如此有違性情的瘋狂舉動,幾乎已經是不管不顧的程度,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覺得太子謀反,自己也命不久長,所以不想留下遺憾吧。
這麼決絕,這麼義無反顧……這種感情或許很令人動容,但麻煩又可怕,他連沾都不想沾。
管疏鴻無奈,将自己的衣袖從棠溪珣手中抽出來,說道:“你别這樣了,一會我自會和皇上說,請他不再怪罪于你。”
【提示:主角拒絕了您的抓衣袖行為,和主角增進關系失敗,無法領取積分!】
随着棠溪珣手裡一空,剛才一直在增加的積分數值沒有像每回那樣“嘩啦啦”到賬,而是“刷——”的一聲,都沒了。
棠溪珣:“……”
一個種馬,他在高貴什麼?!
不就抓了下袖子嗎?什麼叫“别這樣了”,好像他幹了多過分的事一樣,有病。
心裡瘋狂腹诽,棠溪珣面上卻沒說話,隻是低頭看了眼自己空着的手,纖細的頸項彎下去,露出後頸上白的晃眼的肌膚,讓管疏鴻又有點愧疚。
剛才自己的語氣是不是重了?
可這事又含糊不得,就得嚴詞拒絕才行。
……下次吧,下次他一定更嚴厲些,今天就算了。
棠溪珣看着腦海中如煙霧般散去的積分,想,下次,我讓你絕不能這般拒絕我。
“皇上傳召——”
這時,一個聲音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
皇上的回籠覺總算睡醒了。
棠溪珣是被他叫來的,得見,而以管疏鴻的身份,入宮求見,皇上自然也會應允,因此傳召的太監客客氣氣把兩人請了進去,唯有陶琛被留在了原地。
他自己站了一會,笑笑。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隻要有棠溪珣的地方,從來都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理會他的心情,時至今日,早該習慣了。
剛才他想和那位素來孤高自诩,不問世事的管侯搭上幾句話,結果人家從出現,眼珠子就像粘在了棠溪珣身上,陶琛很是懷疑,管疏鴻甚至根本沒看見他這邊還有個人。
不過看棠溪珣剛才也碰了釘子,這位昊國的皇子殿下果然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倒是讓陶琛痛快了幾分。
算了,想這些做什麼,不管怎樣說,他此行的目的也達到了,棠溪珣果然還是拒絕了來自棠溪柏的示好,冷淡的态度與平常沒什麼兩樣。
剛才聽棠溪柏一說,差點吓他一跳,還以為棠溪珣是改了性子要和棠溪家修複關系了,如今看來,不過是随口說了“多謝”兩個字,棠溪柏就在那裡自作多情,感動的無以複加,當真好笑。
陶琛搖了搖頭,“嗤”的一聲,轉身回去找還等在宮門口殷殷期盼的棠溪柏,準備把棠溪珣剛才的話帶給他,讓他少做點夢。
*
棠溪珣和管疏鴻一路入了内殿。
就在不久之前,這裡還被太子帶着骁騎營圍的水洩不通,聽說當時滿地屍骸,戰況甚是慘烈。
棠溪珣跪地行禮,将頭叩在那漫地金磚雕着的連枝圖樣上,此時那些屍體和刀兵都已經打掃的幹幹淨淨,但鼻息間仍能聞到淡淡的血腥,而旁邊雕花長窗的窗棂也殘留着抹不去的箭痕。
薛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