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時節,青雲鎮的老槐樹撐開了綠蔭。柳莺兒在茶館地窖整理舊物,狸花貓崽突然用爪子扒拉掉一塊磚,露出裡面的檀木盒。盒蓋上刻着北鬥七星,正是白清風的鎖魂匣,隻是表面多了道深深的爪痕,像是被什麼野獸抓過。
"喵嗚!"貓崽叼着匣角往光亮處拖,柳莺兒這才發現,盒底用朱砂寫着"癸未年冬"——正是白清風被老監正抓走的那年。她剛打開匣子,裡面掉出封泛黃的信,信紙邊緣有焦痕,顯然曾被火焚過,卻奇迹般保存下來。
"燕娘親啟: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随師父入欽天監。勿念,勿憂。此去兇險,但我已在茶館地窖埋下...(字迹被焦痕覆蓋)望你收好金步搖,那是我用...(字迹模糊)"
"柳掌櫃!"錢滿倉的叫聲從樓梯傳來,老掌櫃抱着堆舊賬本跌跌撞撞跑下來,"俺在當鋪暗格裡發現了這玩意兒!"他攤開掌心,竟是枚斷裂的鎏金貓鈴,鈴舌處刻着"監正"二字,正是老監正當年養噬魂貓的器物。
貓崽突然撲向貓鈴,尾巴尖金環與鈴铛碰撞,發出刺耳的尖鳴。柳莺兒腕間的翡翠珠子同時發燙,竟在牆面投出白清風的回憶畫面:十五歲的道袍少年跪在丹房,老監正将貓鈴按在他眉心,獰笑着說:"徒兒,這鈴铛裡鎖着三百童魂,以後便是你的本命法器。"
"原來清風的噬魂貓...是被強行種下的。"花四娘捂着嘴驚呼,她剛染的茜紅指甲掐進掌心,"老東西用貓鈴控制他,怪不得那年他眼神總是不對勁..."
魯三錘突然指着貓鈴裂縫:"看這裡。"衆人湊近,隻見鈴身内側刻着細小的《清心咒》,每一筆都是用鮮血寫的,"是道爺的筆迹,他一直在用本心抵抗控制。"木匠從工具箱裡摸出刻刀,輕輕刮掉鈴身的"監正"二字,底下竟露出"清風"二字,筆畫間還嵌着些翡翠碎屑。
牛大壯的蟠龍刺青突然發出微光,屠夫撸起袖子,隻見刺青鱗片間滲出細小的金光,竟拼成了當年漕幫劫法場的路線圖。"俺想起來了!"他一拍大腿,"道爺被押解那天,故意在囚車刻了這圖,指引俺們劫獄..."
回憶畫面突然扭曲,變成老監正陰冷的臉:"逆徒,以為用《清心咒》就能擺脫控制?貓鈴裡的童魂,早就在你丹田生根發芽..."畫面切換到白清風在丹房吐血,掌心躺着半片翡翠瓜子,正是用來壓制童魂的法器。
"原來他每次咳血,都是在和貓鈴抗衡。"柳莺兒攥緊信件,指節發白,"那枚翡翠瓜子...是他用自己的魂魄磨成的。"金步搖上的雨燕突然振翅,銜着信件焦痕處的殘片飛向地窖深處,衆人這才發現,磚牆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每一道都透着虛弱的金光。
"是鎮魂陣!"魯三錘用金鑰匙觸碰牆面,符咒突然亮起,映出白清風刻陣時的模樣——少年道袍破舊,指尖滴着血,卻仍在微笑:"燕娘,若我歸來,便與你共賞明月;若我不歸,便用這陣法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