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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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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蘭自和離後,已在家中蟄居了好些時日。每日對着庭院中的花開花落,心中的煩悶卻絲毫未減。這日,她聽聞城中有名的才女蘇錦雲舉辦詩會,邀請諸多閨閣女子共赴雅集。白若蘭想着或許能借此機會舒緩心情,便精心打扮了一番,帶着幾分期待前往。

詩會設在一處雅緻的園林之中,亭台樓閣,曲水環繞,正是吟詩作對的絕佳之地。白若蘭踏入園中,立刻引得衆人側目。原本歡聲笑語的氛圍瞬間凝固,随後,一陣竊竊私語如漣漪般散開。

“瞧,那不是和離的白若蘭嗎?她還有臉來參加詩會。”一個身着鵝黃衣衫的女子掩着帕子,低聲嘲諷道。

“就是說呀,好端端的王妃之位不珍惜,落得如今這般下場,還有何顔面出現在我們中間。”另一個穿着粉色羅裙的女子附和着,眼神中滿是不屑。

白若蘭心中一陣刺痛,她握緊手中的絲帕,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朝着亭中走去。蘇錦雲見到她,微微皺眉,雖未言語,但那嫌棄的神色卻表露無遺。

白若蘭強忍着淚水,找了個角落坐下。詩會開始,衆人紛紛展示自己的詩作,互相品評贊賞。輪到白若蘭時,她起身,輕聲念出自己所作之詩:“殘夢驚回淚濕巾,和離别後倍傷神。繁華過眼終成憶,獨守幽懷對月吟。”

她的聲音略帶顫抖,卻又飽含深情。然而,詩會現場卻響起一陣哄笑。“這詩滿是哀怨之氣,看來白姑娘還沉浸在和離的痛苦中無法自拔呢。”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哼,如此格調,也敢拿出來獻醜,莫不是想博同情罷了。”另一個聲音尖銳地譏諷道。

白若蘭的臉色愈發蒼白,她望着這些曾經或許還能稱得上朋友的女子,心中滿是悲涼。在這充滿羞辱與惡意的氛圍中,她隻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但她咬了咬嘴唇,倔強地挺直了脊背,眼中閃爍着不甘的光芒,不肯在衆人面前露出絲毫軟弱。

白若蘭聽着衆人的羞辱,原本緊咬的下唇已泛出青白,雙手在袖籠中緊緊攥成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她眼眸中燃燒着憤怒與不甘的火焰,正欲開口反擊,然而衆人卻像是商量好似的,一個接一個地抛出更加刺耳的話語,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

“你們瞧,成王殿下那般帥氣英挺,權勢滔天,對她更是寵愛有加。多少名門閨秀擠破了頭,就盼着能成為成王妃,可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高傲得很呐!”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仰着下巴,眼神中滿是輕蔑與不屑,故意提高了聲調,似乎要讓在場所有人都聽清她的話。

“就是呀,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底氣,把好好的王妃之位給作沒了。這下好了,落得個被休棄的下場,看她以後還怎麼高傲。”另一個尖臉的女子跟着附和,尖銳的聲音如同利箭,直直刺向白若蘭的心。

白若蘭的胸膛劇烈起伏着,屈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她死死地忍着,不肯讓其落下。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顫抖的聲音平穩一些,大聲說道:“諸位姑娘,和離一事,其中緣由并非你們所想那般簡單。婚姻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們僅憑片面之詞便肆意羞辱于我,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嗎?”

然而,她的反駁隻換來一陣哄笑。“喲,還敢嘴硬呢!不管什麼緣由,和離就是事實。你看看你現在,不就是個笑話嗎?”一個胖嘟嘟的女子捂着嘴,笑得前仰後合。

就在白若蘭孤立無援,滿心絕望之時,沈知道意挺身而出。她目光清冷地掃過衆人,聲音雖不高,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各位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白姑娘如今已這般境地,你們又何必咄咄逼人。詩會本是高雅之地,不應充斥着這些無端的惡意與羞辱。”

面對沈知意的阻攔,那些女子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其中一個瘦高個女子斜睨着白若蘭,陰陽怪氣道:“當初你不是高傲得鼻孔朝天嗎?仗着成王殿下的寵愛,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怎麼現在和離了,就變成啞巴啦?剛才那頂嘴的勁兒哪去了?”

“就是,往日裡見了我們,眼皮都不擡一下,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沒了成王殿下,你什麼都不是。”另一個圓臉女子也跟着幫腔,臉上挂着幸災樂禍的表情。

白若蘭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這些刺耳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痛她的心。但她依舊強撐着,不肯在衆人面前露出絲毫脆弱。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堅定起來:“我從未因身份而對諸位有過輕視。至于和離,其中曲折,你們并不知曉,又有何資格在此肆意評判?”

“喲,還在狡辯呢!不管什麼曲折,結果就是你被休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個穿着豔麗的女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仿佛白若蘭的話如同蚊蠅之聲般令人厭煩。

沈知意秀眉微蹙,上前一步擋在白若蘭身前,目光冷冷地掃視着衆人:“各位莫要太過分了!白姑娘已經遭受和離之痛,你們如此羞辱,實在有失厚道。今日是詩會,還是請大家将心思放在詩詞上,莫要讓這等低俗之事壞了雅興。”

然而,那些女子依舊不依不饒,你一言我一語地繼續嘲諷。場面陷入了僵持,氣氛劍拔弩張,白若蘭站在沈知意身後,心中既憤怒又悲涼,她緊緊咬着牙,暗暗發誓,終有一日,要讓這些人收起她們的惡意與輕視。

白若蘭在詩會上遭人羞辱,滿心怆然,哪還有心思繼續逗留。為免再生事端,她匆匆回府。

剛至府門,便覺氣氛異樣。邁進府内,隻見廳中熱鬧嘈雜,一群媒婆模樣的人正與管家熱切交談。見她歸來,衆人目光齊刷刷投來,那眼神中,有打量,有審視,卻獨獨沒有尊重。

一位滿臉脂粉的媒婆率先迎上,賠着笑說道:“白姑娘,可算把您盼回來了。您如今芳名遠揚,這不,好多富貴人家聽聞您和離,都想着與您結親呢。”

白若蘭心中一沉,已然預感到不妙,冷冷問道:“結親?怎樣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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