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二手本丸審神者日記 > 第36章 第 36 章

第36章 第 36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社畜相似的境遇令我對他産生了少許同情,我決定暫時把留給他的任務放在我這,拿出紙筆在符紙上面寫下本丸今天的安排,近侍是誰,遠征、出陣、内番……然後燃燒靈力将其傳回了本丸。

眼睛很澀,難受得要睜不開,我把發絲别到耳後,靠意志力打開光屏處理文件……

“大将……”

“……大人……”

我是被一陣斷斷續續傳入腦中的聲音喚醒的,視線在睜開眼睛後過了幾秒才變得清晰,寬敞的辦公室裡站着幾個人影,逆着光難以分辨。一陣窸窣響聲過後,微涼的手掌貼上了我的額頭,我清醒了大半,在椅子上坐直了身體不解道:“清沼先生?”

清沼先生收回手臂,搖頭:“有點發燒。”

緊接着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藥研靠近了過來,他沒睡好嗎,我看到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他皺眉,有些焦急:“大将,您生病了。”

“……等一下,”我止住他的動作,看向屋裡的其他人,一期一振、長谷部、太郎太刀、山姥切國廣……我扶額頭疼道:“沒記錯的話,你們現在應該在跟着清沼先生的刀劍做任務。”

我看了下時間,不記得是在什麼時候睡着的,現在大概九點鐘,正是應該做任務的時間。

清沼替他們解釋:“我們剛好碰到,你本丸的大家都很關心你呢,一定要過來看看,”說完向我眨眨眼,接着苦笑:“抱歉,因為臨時有緊急的任務,昨晚不得已讓你過來一趟。”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實則十分驚奇。

啊啊,這個人,在替我打圓場,找台階下嗎,他從哪學的這麼多人情世故,清沼先生雖然随和,但并不擅長圓滑取巧,甚至有時顯得笨拙。他這麼一說,我就不是一時沖動逃避刀劍們了,也沒必要再想昨天的不愉快。

我無奈接了他的話頭:“舉手之勞而已。”

我看向刀劍們:“沒事,去做任務去吧。”

刀劍們卻不動,清沼見狀向我投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自己退了出去,我挽留不下他,刀劍們堅持着要我回去。

藥研不依不饒:“大将,發燒了還沒休息好,還是先回本丸休息吧。”

長谷部也見縫插針道:“我們很擔心……您。”我瞪了他一眼,他灰紫色的眼眸似乎顫抖了一下,來自審神者的冷漠讓他受到了傷害。

我的嘴角拉直了:“好了。”

腦海中同時傳來一道細細的、不滿的聲音:“他們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用這種傷人的态度。”

是我的問題。

親愛的日記,平和的心緒在見到本丸的刀劍時不受控制地掀起波瀾,整個人變得焦躁起來,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卻抵抗不了來自大腦深處熱度的侵襲。

我克制住焦躁,整理好衣服後坐正,安排他們坐到對面的沙發上,打開窗戶散去屋裡的熱氣,安撫他們說隻是點低燒罷了。藥研仍執着地看過來,我不為所動,退一步說:“你們知道各負其職的意思嗎?”

他們悶聲道:“知道。”

“就是這樣,”我雙手交叉,比出一個三角形的手勢,對他們露出一個微笑,“作為審神者的我,也同時作為一顆渺小的零件在政府這座機器裡運轉着。在這個世界上,各人有各人的身份,承擔着各自的責任,我在政府的責任,就是認認真真的坐在這個位置上處理好當下的事。你們的責任,就是跟着前輩做好實習的工作為了之後做準備。”

“但是……”

“我知道,”我打斷他們,“隻是一點低燒,不至于要因此抛棄眼下的緊急事情,”我當着他們的面打開任務光屏,接下了不久後一個鎮壓某個本丸的任務,“就像這樣,我不去的話,就要找另外的人來填充缺失的戰力。”

“可在戰場上不會更危險嗎?”

“啊,”我随意道,“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放心吧,不會勉強的。”我打起精神,以此打消他們的顧慮。

“……”

“那……我們先去了,您要保重身體。”離開的時候,他們遲疑着回頭。

在我有些刻意的堅持下,刀劍們按照安排去做任務去了,我也立刻洩了氣一樣變得頹然,但還是按照安排參與了鎮壓某個本丸的任務。我說過的話,雖然有搪塞刀劍們的意圖,但也從來都是認真的。

風聲烈烈,太陽很大,刺目的光線仿佛要将瞳孔灼穿,我在空中俯視着下方的戰場,審神者被自己的刀劍們保護在身後與政府刀劍對峙。兩方陣營中同時出現了同一振刀劍,我看到了同一振太刀、短刀、脅差,一樣的臉,對立的立場,熟悉得令人暈眩。光芒閃爍,下方的世界似乎開始壞掉了,空氣中不時浮現出不穩定的無形裂縫——本丸要在充滿諷刺意味的戰鬥中崩解了。

資料裡說,審神者雖倒賣暗堕刀劍,但對自己本丸的刀劍是極好的,因此政府受到了激烈的抵抗。

本丸戰線要潰散了,審神者發出一聲低吼,屬于他的初始刀,加州清光,渾身血迹,臉上遍布裂痕,過重的傷勢讓他難以維持血肉人形,愈發慘白地如一具破碎的人偶。正午陽光輝煌燦爛,他擡起頭仰望上空,日光耀耀,破碎的身影卻在我的眼中逐漸清晰,他的眼中含笑,清俊的臉上緩緩綻放出一個輕淺無比的笑容,宛若一隻垂死的紅色蜻蜓。

不是怪物,是可憐的紅蜻蜓。

我輕吐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鎮壓完成後,我安排了小隊留下來清理殘留的刀劍,帶着其他人員返回政府。路上碰到即将出發的禮宮先生,他停下來驚訝道:“你怎麼回事?”

“什麼?”

他皺眉,抽出一截細劍對着我,光亮的一面宛若銀鏡:“你自己看。”

鏡中人雙眼遍布血絲,眼下青黑一片,一臉憔悴,我看了一眼,無奈地對他笑笑:“加班後遺症。”

禮宮一把将劍推了回去。

他看上去極為不滿,語氣也極為别扭:“我不明白,你是有什麼受虐癖嗎?你的腦筋是死的嗎?”

禮宮生氣的時候講話就像這樣很難聽,但我還是聽出了他别扭的關心,因此并不生氣,反而疲憊地摸了摸臉,我有點困:“沒辦法,我先回去了。你很急吧,快去吧,祝任務順利。”

“……”

禮宮一拳打到棉花上,臉都憋紅了,他還要接着說,我已經自顧自轉身離開了,隻留他的下屬手忙腳亂地安撫上司。

我枕着手臂趴到桌子上。是被夕陽照到了嗎,全身暖洋洋的,我松弛了下來。

啊,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态呢,什麼都不想去想,什麼都不去在意。另一位加州清光在戰場上碎掉了,我與他是沒關系的,心卻好像突然空掉了一塊一樣,并不難過,因為丢掉的那部分我不在意,真的是完完全全多餘的感情,世界上不需在意的東西太多了,……我卻因為對自己毫無意義的東西消逝在眼前而怅然若失。

很溫暖,像冬天鑽進柔軟的被子裡一樣溫暖。

我睜開眼睛,夕陽恰好打在臉上,我舉起手遮住眼睛,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正在移動着。這是我經常走過的小路,傍晚了,樹木蔥郁的林間,本丸的刀劍們一起走着,我的另一隻手垂到打刀胸前,他略微佝偻着腰,将我背在背上,什麼東西擋住了視線,他的披風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什麼時候在政府睡着的?他們為什麼不叫我?我下意識地掙紮,卻使不上力氣,讓他放下我,聲音也沙啞得難聽。

“放我下來。”

藥研驚喜地靠近:“大将,您醒了!您在發燒,我們先回本丸吧。”

其他幾位也跟在一旁,明顯高興了起來。

我不滿道:“你們應該先叫醒我。”

主人被刀劍背着,這像什麼話,在我的認知裡,被重傷加身也應該堅持戰線到最後一秒的。

沒有力氣掙紮,況且山姥切一點也不聽話,自顧自走他的路,我的火氣更重了,用冰涼的手捏他的臉,他不為所動,我更生氣了,用手去冰他裸露在外的脖頸,他一抖,頭更低了,我驚喜道:“快放我下去。”其他事情已被我抛到腦後了,顧不上體諒他陰沉沉的性格問題了,大腦昏昏沉沉的,唯一想的就是下去自己走。

他不是害羞别扭嗎,那就快點放我下去,我把手放到他的側臉上,看他的耳朵已經紅了,一定下一刻就受不了了,就聽見打刀虛弱卻堅定的一聲拒絕:

“不要。”

我驚呆了,這是他主動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拒絕了審神者的命令?

“……什麼?”

他腳步不停,繼續走着,斷續着艱難吐字,一字一句,卻沒有遲疑的意味。

“……您說的,各盡其職。您有您的責任,我們是刀劍,……保護主人就是我們的責任……”

陽光本就暗淡,昏暗的光下樹木的線條也變得模糊,地上不見一絲投影,隻有打刀的側臉在微光中浮現,恍惚搖曳着遠山的燈火,宛如一面不可思議的,古老的面具。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